他犹豫了许久,这才说道:“实在是琢磨不透。”
“记得第一次见识她,便是在县衙里边。
平日里边我若是找他讨论朝政,亦或者引经据典高谈阔论,他便没了半点心思,虽然不好拒绝我这位御史的搭话,但话里边却是说着不着调的话语。
就比如这诗才,若不是他参加了这个诗会,我都不知晓他有如此文采。”
年轻公子跟着笑道:“想不懂啊这位唐县令如此内敛藏拙。”他忽而抬起头来,忍不住问道:“王先生,唐逸是真的不认识你吗?”
王阳明脸色微滞,沉吟稍顷,点了点头说道:“他知晓我是御史,也知晓我撰写话本小说,至于其他,他从未过问,也从未主动与我说过任何事情,甚至现在是在县衙,她也未曾请教官名利禄之事。”
“这唐逸倒是有趣。”
年轻公子摇头苦笑,说道:“被王先生这样一说,学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唐逸了。”
王阳明目光灼灼盯着年轻公子,似乎是想要从他目光中看出什么,待得这一盘棋局结束之后,王阳明便起身离开了。
年轻公子将她送到府门外边,离开之时说道:“王先生今日愿意前来,学生真是非常高兴。”
王阳明声音淡淡,说道:“你既然亲自过来温陵,我到底还是要过来看看。”
年轻公子温和一笑,意有所指,说道:“今日能够跟王先生见面,学生也是非常欣喜。王先生放心,过些时日,学生还会在江南停留一些时日。”
王阳明眉头微挑,笑道:“想不到你消息还挺灵通。”
年轻公子故作惊讶,说道:“难道王先生你也准备去江南?”
王阳明淡淡一笑,没有回答。他向着庭院外边走了出去,待得王阳明的身影逐渐远去,习姑娘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年轻公子身后。
她看着年轻公子,轻声说道:“今日王阳明过来,恐怕不只是过来看你。”
“他自然是不可能过来看我。”
年轻公子笑道:“王先生是过来警告我的。”
习姑娘脸色冰冷,有些意外,毕竟两人方才聊得还挺愉快的。
“王先生越是说唐逸厉害,他的心中便越是看重几分。
我知道王先生心中有多恨我,自然也就明白他对唐逸有多重视。”
年轻公子说道:“我已是受到密函,王先生借着御史身份将唐逸在温陵所持政事悉数告诉圣上,估计再不出几日唐逸这位九品芝麻官就要升官了。”
“升官?”
习姑娘略微思索,惊讶说道:“唐逸要去江南当官?”
年轻公子点了点头,说道:“估计这才是王阳明来温陵目的。”
习姑娘疑惑更盛,说道:“这唐逸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,为何王阳明对他如此上心。”
年轻公子看着棋盘上的“卒”子,笑道:“越是普通、不吸引人的棋子,到最后他的威胁更大。”
习姑娘心里放心不下,想了想说道:“公子,你若是觉得唐逸威胁到我们的话,我今夜便将那唐逸杀了。”
年轻公子似笑非笑,摇了摇头,说道:“西熙园那天晚上你没有杀他,现在去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
习姑娘脸色愣住,不知道为何公子会说这句话,但仔细一想也就明白,如今唐逸身边恐怕会有人时刻在保护着。
年轻公子抿了一口茶水,笑道:“倒也不算是威胁。原本,我对这位唐逸倒是不怎么在乎,但是,现在王先生对唐逸如此看重,我反倒是对这位唐逸越来越感兴趣了。”
年轻公子眨了眨眼睛,看向习姑娘,好奇说道:“你不是刚刚参加完船舫诗会,再给我说说这位唐逸的表现。”
习姑娘略微迟疑,便将船舫诗会的经过重新说了一遍。
……
等到王阳明来到沈府,远处天边已是暮色苍茫,他从贾似言那里知晓,唐逸得了风寒感冒,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唐逸的身体如何。
王阳明刚刚走进沈家,看到眼前的一幕,他直接是脸色愣住,只见沈家的丫鬟们正忙里忙外,整个沈府庭院,烟雾滚滚,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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