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洛儿哭得梨花带雨,她跟王阳明的从相遇到相知充满坎坷,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王阳明依旧终日在锦园阁酒席之间,当时的他认识了很多的漂亮女子。
有一天,萧洛儿在园中吟诗作唱,王阳明听闻竟觉得好听极了,便忍不住想要点她唱曲。见到萧洛儿生得花容月貌,姿态优雅更加起了兴趣。有姑娘在他耳边嬉笑说道:“萧姐姐是锦园阁有名的歌姬,这唱戏乃是她的拿手绝活,其唱腔可是被众人盛赞犹如“金簧玉管,凤吟鸾鸣”。”
王阳明一听,心里更加好奇,听了萧洛儿的唱曲,顿时感觉兴致高昂,他竟自己忍不住唱起了《菊花会》的词曲,其曲云:“红叶落火龙褪甲,青松枯怪蟒张牙。”
坐下的听众不知这“知心公子”的曲出何词,王阳明哈哈一笑没有解释,文人才子更加不知所云气得抓耳饶腮。
萧洛儿想了想,脆声唱道:“红叶落火龙褪甲,青松枯怪蟒张牙,可咏题,堪描画。喜觥筹,席上交杂。答刺庞,频斟入,礼厮麻,不醉呵休扶上马。”举座皆惊,王阳明也忍不住高看一眼,坐下众人声声叹息,他们这些所谓的文人才子,竟还不如一名锦园阁的女子见多识广
这之后两人分分合合,彼此算是惺惺相惜的知己,王阳明感情至深,对着萧洛儿说道:“相逢情便深,恨不相逢早。识尽千千万万人,终不似,伊家好,只可惜……”
那时候众人早已传闻,这“知心公子”早已有了妻室,萧洛儿听到王阳明的真心话语,心里非常感动,但想到自己不过是风尘女子,自然不可能回去打扰王阳明。在那之后,两人便开始聚少离多,而在某一天王阳明却忽然人间蒸发,再没有任何的消息。
萧洛儿怅然若失只当是王阳明在躲着自己,顿时伤心欲绝痛苦不堪,锦园阁的姐妹们早已告诉过她,她们风尘女子岂能对男人动了真情,那些来锦园阁享受温柔乡的男子大都是薄情寡义,负心抛弃女子之人。
某天晚上,萧洛儿饮醉呢喃:“作为风尘之女,岂能拥有爱情易,他会躲着自己也是应该的,自己身份如此的低微,若真的在一起只会令他招来非议白眼。我不怪他,只是我太过天真地去选择相信爱情了。结果到头来,受伤的只能是我自己……”
所以,当听闻唐逸提到王阳明为了见她不顾性命,萧洛儿才会心里边感动不已,认为一直以来是自己错怪了王阳明。
唐逸说道:“嫂子,你能够明白王兄的情意就好。”
萧洛儿抿嘴微笑,王阳明认真说道:“洛儿,事实上我还有一些事情隐瞒着你,但我现在已经明白你的重要性……不要嫁给那个盐商,我这就带你离开锦园阁。”
萧洛儿芳心颤颤,轻轻点了点头。她似乎想起什么,绣眉皱紧说道:“那位想要娶我为妻的盐商,已经庞诺了麽麽。若是我愿意嫁娶的话,便会给麽麽五百两的银钱……这,这该如何是好?要不王郎,今夜半夜三更我便、我便收拾行囊,从后边的材伙门偷偷离开,虽然对不得麽麽这些年来的照顾,但……也只能这样做了。”
王阳明脸色难看,唐逸听完之后,认为萧洛儿果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。
在这个时代,无论是对艺妓还是色妓来说,从良嫁人皆是她们所向往的归宿。
但是,从良嫁人必须是在年轻貌美之时,一旦人老珠黄,则会“门庭冷落马鞍稀”无人问津。而且,对服务于宫廷中的妓女来说,只有等帝皇下令放出宫外方能嫁人。但对地方官妓来说,则是须经地方行政长官批准后才能从良嫁人。而对于像萧洛儿这样的市井风尘女,则是需要自己拿出一笔足够的赎身钱来,还求得麽麽允庞才可以从良嫁人。也是因此,庞多色艺出众的姑娘,在年轻貌美时,尽力蓄财以备年长色衰之际。
虽然萧洛儿年轻时候乃是锦园阁的诗魁,对她一掷千金的乡绅富豪也是不计其数,但麽麽从中获取的钱财更加的多得多,最后倒得她们手里的,也只下能够卖得了较为名贵的胭脂水粉钱而已。
现在萧洛儿的闺房里只存有一百多两银子,麽麽怎会轻易答应让她赎身,思索半天才最终决定,让王阳明跟自己偷偷私奔。
王阳明脸色难看,没想到那盐商竟然出了五百两银子,想要替萧洛儿赎身。心里边微微埋怨,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害了她,还是在帮她。
最后,他心里一咬牙,下定决定,若是萧洛儿真的愿意跟他在一起,这辈子便不再胡乱瞎搞,一心一意的对待萧洛儿!
唐逸想了想说道:“嫂子,若是担心银两赎身的问题,倒是不必太过担忧。这次王兄从南洋回来,带回来一些珍贵首饰,方才嫂子也看到过那一串王兄特地为你带回来的琉璃项链。”
萧洛儿美眸看向桌上的琉璃项链,见多识广的她见到琉璃项链,自然能够辨识出这串项链做工精致,琉璃晶莹,价格虽然谈不上如何贵重,但一串也要五六十两,她就曾听闻一名商人说过,有夜间发光的琉璃珠更是价值百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