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书生,你现在可是比你想象中危险得多了。”
美艳师傅一身蓝色的翠烟衫,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,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,肩若削成腰若约素,肌若凝脂气若幽兰。乌黑的秀发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,缀着点点紫玉,流苏洒在青丝上。
香娇玉嫩,指如削葱根,口如含朱丹,一颦一笑可谓是动人心魂。
只可惜,她说的这句话,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,唐逸顿时有种脱光光被无数人窥视的感觉。
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大公子这看似普通的宴请,却直接是将唐逸推向众人关注的舞台之上。
恐怕过了今日之后,那些一直在暗中洞察大公子动向的人,当收到他宴请唐逸这位江南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时……又会是什么反应?
人心猜疑是最难以琢磨之事,尤其是所有事情都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。
有人可能会将唐逸视为眼中钉,与其在唐逸变得更加壮大的时候威胁到自己,不如趁他还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直接扼杀在摇篮里?
有人可能会猜测唐逸的身份,凭什么这位从未接见过人的大公子愿意跟唐逸见面?这个唐逸到底是什么人?在整个局面中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
【每个人都在努力的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,每天都在学着这样那样的退让、忍受、甚至伪装。似乎每个人每天所走的路,都有着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。
娶妻、生子、嫁为人妇,作为人夫……无论是谁都在努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身份,努力的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。世人皆说,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,他们每个人就如同这世上粉墨登场的戏伶一样,登台了就没有退路,即使遍体鳞伤也要选择唱到落幕为止。】
这是大公子在迎仙楼说的话语。
现在想来,从一开始,当唐逸进入迎仙楼的时候,即便唐逸不愿意加入整个棋局,但都已经被大公子不明不白的安排进去了。
“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,每个人就如同这世上粉墨登场的戏伶一样,登台了就没有退路,即使遍体鳞伤也要选择唱到落幕为止。”
原来大公子方才说的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。
不得不说,接二连三的被大公子算计,唐逸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。
“或许现在突然说这些话有些唐突,不过有些话到底还是要重新再强调一遍。”
两人漫步在天都街道,唐逸背对着宛云,声音淡淡说道:“就像是之前说的一样,五论前辈在整个棋局当中扮演什么角色,其实晚辈都并不是特别的在意。
即便现在晚辈被天都的人所关注着,即使已经被大公子拉入整个棋局,但仔细想来谁都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花费太多的心思。”
宛云柳眉微挑,妩媚笑道:“小书生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唐逸耸了耸肩,无所谓道:“他们这些人有的是通天的本事,只要将我过往的资料仔细一查,立马就能知晓我的身份。我不过就是一个温陵的九品芝麻官,即便现在是江南一个七品知县,但仍然是一个不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。”
唐逸面无表情,再次强调说道:“我之所以会对这位大公子产生兴趣,仅仅是因为翎儿这一层关系。但也仅此而已,你们要下棋落子,要搭台看戏,这些我都没有丝毫兴趣,更不可能为你们其中谁卖命。”
“我只关心翎儿的安危。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劳资的老婆,即使天都住着皇帝老子,大公子权势滔天,我也会带着千万人马踏平整座天都!”
唐逸语气极为平淡,如此荒诞的话语,令人听起来都是愚不可及狂妄可笑。
但当宛云接触到唐逸冰冷的目光时,俏脸愣住。
她的心头微凛,忍不住想到,这小书生现在说的恐怕都是实话,翎儿若是真的陷入险地,这个小书生真的敢这样做,而且他真的能做的出来。
当这个念头冒出来,宛云却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。
凭什么?
他不过是一个七品知县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