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方才在做什么来着?没做什么呀。阿年奇怪地看着萧绎,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。
见状,萧绎也绝了再问下去的心思,领着阿年回去吃饭。阿年跟着萧绎去了大房,后知后觉的地察觉到,萧绎愿意理她了。
阿年垂着脑袋,嘿嘿地傻笑两声。
忽然觉得他不丑了。
后头的慧娘连滚带爬地回了屋子。才进门,便哭着奔向王氏怀里。王氏本来还在生气,一是气白白折进去这么多钱;二是气女儿这么不中用,好说歹说,仍旧犯了这样丢人的错。
这会儿见慧娘哭得这样厉害,王氏也只冷着脸:“不过就是扫扫院子,这么点儿活也不愿做?”
“娘,呜呜,阿年要杀我!”
慧娘哽咽着,让王氏看她的脖子。
王氏定睛一看,立即慌了:“怎么被掐成这样?”到底心疼女儿,王氏气得咬牙,“这天杀的小杂种,就知道欺负我女儿,等着,看我不揭了她的皮!”
王氏正要撸着袖子去二房,还没出门,便被陈大河拦住了。
“怎么着,陈大河,你还要帮着那小杂种不成?还真把她看成是你们家人?”
“你总要问清楚再去吧。”
“问什么问,没看你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了?这口气我要是不替慧娘出了,回头咱们不在,慧娘还不被她给欺负死!正经的陈家孙女,却被一个外来的给欺负了,陈大河,你也好意思,你也不嫌丢脸!”
慧娘哭得越发伤心。
陈大河无奈:“慧娘,你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就阿年那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『性』子,还敢欺负人?就是陈大河偏心自个儿女儿,也不能这样冤枉人的。再则,女儿昨儿才犯了错,这会儿要是再闹出事来,他爹肯定对慧娘更有意见。
慧娘迟疑了一下。
王氏看得清楚,气漏了大半,只剩下怒其不争的愤懑:“你说你,没事儿去撩拨她做什么?”
自己女儿自己还不清楚,这心虚的模样,肯定是她先没忍住去胡说八道的。“你啊你,我说了多少遍了叫你先忍者,阿爷如今正生你的气,你不去哄你阿爷,哄你阿『奶』,和那小杂种计较个什么劲儿。你便是压过她,就出息了?”
“我——”
“我什么我,你什么时候才能别犯蠢,就是跟人吵,也得占理吧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的!”王氏气得直点着慧娘的头。
陈大河拉着她的手:“好了好了,慧娘也被吓坏了,你就别说她了。”
慧娘却不愿意:“娘,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
她说得还有些不可思议,阿年差点要杀了她,娘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她了?
王氏冷笑一声:“眼皮子浅的,先等着。”
昨儿一桩,今儿一桩,她也不会这样算了。日子还长,想要折腾一个傻子,还不容易?争一朝一夕的长短,最是王氏所不屑的,她要的,是将那小傻子彻底赶出陈家!
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,占着他们家的家产算什么?她就不信,爹娘心里还能一点意见也没有。但凡有丁点儿,王氏觉得自己便不会输。
慧娘傻了:“等什么?”
王氏招了招手,说得小声:“你明儿……”
对于王氏的打算,阿年是丁点儿也不知晓,不过即便知道,她也不会在意。她这会儿正想着法子讨好萧绎呢。
可惜阿年的聪慧程度有限,只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。是以这日晚间,等萧绎回屋的时候,便发现床头放着一只破罐子,里头『插』着几只山茶花。开得正浓,颜『色』正好,又鲜艳又娇媚,与这瓦罐丝毫不搭,可奇怪的是却又不显得突兀。
亏她能想到这个,还送花。萧绎偏头看过去,精准无比地找那颗从隔壁冒过来的脑袋。
一看到他,阿年立马缩了回去。
“德行。”萧绎失笑。
他脱下衣裳躺在床上,嗅着山茶花的味道,原先心里那故郁气与憋闷,仿佛一下子便无影无踪了。他也是糊涂了,明知道她和旁人不一样,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