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，那会阿爹身体很健康，他只是喜欢听人讲药材名，因为他想当大夫。”

栗儿顿了顿，盯着地面笑着说：

“听得多了，阿爹就记住了很多草药，我总想帮阿爹多记些，也跟着认识了很多，可我们都只是认识，不会配药。我以前采的那些，还是在阿爹生病后我偷偷溜下山，在药铺旁边蹲了好久，见有一个同样咳嗽的人拿走了一包，我就回来照着那包药采的。”

“等下，”孟奈何打断他，皱眉：“你阿爹不是说，是他教你认的草药吗？”

“这次是。”

栗儿抿了抿嘴唇，抬眼道：

“药铺那会儿，我还是一只小狗。”

孟奈何回忆起李殇说捡到栗儿时他的叫声像小狗一样，心中疑惑：

“所以，你从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前世记忆？”

栗儿点头，稚嫩的童声带着悲凉：

“所以我爹娘认为我是怪物，就把我扔在了山林，后来就被阿爹发现了。”

抬头，黑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的，他咧嘴一笑：

“能重新陪在主人身边，多多好开心。”

眼前的栗儿衣衫褴褛，新旧的划伤布满了干瘦的小手，直到现在，他都紧紧的抱着竹篓，因为那里装着能医好主人的药材，这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
阳光穿透树叶，洒下一地斑驳，七八岁的栗儿笑得天真烂漫，孟奈何盯着他左眼的淤青，小心翼翼的问：

“那前世，你是怎么死的？”

栗儿眼光蓦然呆滞，良久道：

“被杀死的。”

他环顾四周，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：

“那天，我陪主人上山采药，想到集市去换些吃的，就在这个地方，主人在坡上刨药，我就在坡下用鼻子闻其他的，结果突然头顶一黑，我就被塞进麻袋里，无论我怎么挣扎叫喊都没能出来，等再见到亮光，我就看见一个人拿着一把刀朝我走过来......”

栗儿满身颤抖的蹲在地上缩成一团，孟奈何只觉心脏被针扎一样，蹲下身抱住他，轻轻拍他的背。

“栗儿别怕，过去了，他们伤害不到你了，走，我们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