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姓程,名谕白,无字。”
女娃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愣了愣,弯着眼答:
“顾念慈。”
场景逐渐模糊,孟奈何知晓这代表日夜更替,于是便耐心等待,不一会儿视线渐渐清晰起来,耳边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,只见顾念慈蹲在池塘边,小手在还沾着露水的莲蓬上翻来翻去,拿起这个放下那个,犹豫不决。
孟奈何仔细观察她拿起的那几个,都是莲心下陷且表皮嫩绿,这种特征的莲子吃起来都是甘甜的。
看太阳的高度,孟奈何估摸着顾念慈该走了,果然想法一出就见她拿起她第一次拿的那个放在竹篮里,其他的莲蓬尽数盖在其上,同样和爷爷打了声招呼抬脚跑了出去。
孟奈何心想:这孩子真是风风火火的,她就从来没见她好好走路过。
果然,顾念慈又是一溜小跑,急急忙忙的跑到学府外头,双手掐腰喘着粗气。
像是想起什么,她愣了愣,随即悠闲的坐下来开始不慌不忙的往出摆莲蓬,一边摆一边喃喃自语:
“我都忘了,以后不用急着赶来听书了。”
思此,顾念慈仿佛心情很好,哼哼唧唧的还唱起了小曲儿。
孟奈何将其摆在面前的莲蓬都瞧了一遍,却没看见她放在篮底那个,又见她时不时扭头瞟向学府大门,孟奈何便明了她今早为何那般犹豫了。
顾念慈今日的生意也不错,两个时辰就把满地的莲蓬都卖完了,后来又有人来问竹篮里还有没有,她一边笑嘻嘻的摇头,说明日再多摘些来卖,一边背后一只手把篮子又往身后拽了拽。
不多时,学府散学。
众多白衣小公子蜂拥而出,三俩成群叽叽喳喳讨论:什么一会儿去我家玩啦,什么今日又查背书啦,什么偷掉先生的戒尺啦等等。
顾念慈竖耳听着,一手支着腿托腮看向学府门口,待人流稀少,才见程谕白负手缓缓的走出来。
程谕白也看见了顾念慈,抬步走了过来。
待他于面前站定,顾念慈猛然跳起,程谕白瞳孔明显睁大了些,却还是稳稳的定在那,没嚷出来也没跑开。
二人个头持平,顾念慈直视他的眼睛,将其上下打量一番,歪头问:
“先生用戒尺打你了?”
程谕白闻言一愣,摇头道:
“先生没有打我,为何这么问?”
顾念慈没有立刻回答他,反而绕到他的身后,掰开他背着的那只手,见手心没有红痕,这才放了心,道:
“我刚才听其他人说什么今日查背书,还要偷先生的戒尺,我以为你这么晚出来,是因背不出书而被留下受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