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楚阙扯住云涯儿狂奔不止,以云涯儿体力又如何支撑,累到气也喘不上来,才知自己仍然一如平常。楚阙见之,非但不急,停下脚步之后,反而甚为得意,“你现在可知这般有多难受?且你之前既然能够抱得动我,为何要……何不……”到此处,却又吞吞吐吐,面红耳赤,不知所言。
比起正还扭捏的楚阙,云涯反倒更为关心是否真有官军在追,刚一回过气来,便左顾右盼,唯独不看楚阙。确认完毕,正欲与楚阙商量之时,才察觉楚阙此时已是怒目圆睁、两腮鼓起。虽不知何故,却也认识这番表情,立即赔礼。结果非但未消其火,反遭拳脚,抱头鼠窜,慌不择路。
不觉逃至街上,望见不远处正有官军,心虚之下,便又回身。谁知楚阙反应不及,未能止住,云涯儿慌忙以手来挡,因力量不及,被其乒在地。
一时之间,楚阙又惊又恐,已然愣住,片刻之后,仍未回神。云涯儿推其不动,而又欲无词,只得尴尬侧脸笑之,待其自起。
观其双颊绯红,才终于起身,一脚踹于云涯儿腿上,怒喝道:“你这泼皮,竟又使如此诡计欺我,不剜你目、卸你双臂,难泄我心头只恨。”完便伸手按于剑柄之上,本只欲吓唬一二,以立己威,却见得云涯儿毫无歉意,竟想逃走。遂而怒火中烧,真将短剑拔出,抵于云涯儿项上。
虽行此事之时,楚阙心中已然后悔,可剑也拔了,项也抵了,此刻若是突然收手,总觉颜面难以挂住,于是仍装腔作势,厉声喝道:“你往哪逃!”
早在剑抵项上之时,就已经老实的云涯儿,又听此言,心中极为恐慌。深知今日之事绝非以往打闹可比,稍有不甚,可能真会命不保。只得乖乖举起双手,颤颤巍巍答道:“我、我……”可惜脑内一片空白,就连扯谎也扯不出来。
看其平时总是夸夸其谈,今次却像木头一般,让楚阙也是极为难。原以为等其随便编个理由,就能假装被骗过,放其一马。可其一言不发,计划全然无法实施,而楚阙又不愿放下矜持,助长眼前这泼皮嚣张气焰。结果一直这般僵持,无法化解。
好在片刻之后,前番追赶二人之官兵,找至附近,并沿路盘查。楚阙听得声响,趁机收了剑,将云涯儿扯到跟前,怒揪其耳道:“若不是怕惊动那官兵,我早已将你砍成三段。”随即又瞪一眼,转身便走,用余光瞟见云涯儿确已跟上,才渐渐放开脚步,径入巷里。
追逐一路,见未有官军追来,楚阙便放慢脚步,以留下追上机会。可云涯儿偏偏体力不支,放缓得更多。眼看差距越来越远,楚阙也只能心于中暗自骂道,身后泼皮如此不争气,竟还能几番苟全于世间。
又跑一阵,楚阙已然意兴阑珊,不再寄希望于云涯儿,终是停下脚步,将那泼皮拦下,厉声道:“官军已去,你还追作甚!”本来心中是想叫云涯儿歇息完后,尽早从此城脱身,可话一开口,又因始终还是放不下颜面,成这般,只得硬着头皮,仍装嗔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