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这等之许久,除了看得那军换了守卫,毫无要走迹象。这般想来,若是自己先前未有犹豫,大概早已去往前方了。不免有些懊恼,只如今既已耽搁许久,云涯儿便更是不愿放弃,只求那军赶紧让路。
偏偏直至深夜,那军也未有行动。云涯儿终是觉己拗之不过,不再斗气,趁着夜『色』悄悄『摸』出,猜想周围漆黑一片,定也难被发现。试探几番,便不再躲躲藏藏,径往东去。
虽说如此,云涯儿这番亦看不清四周道路,走之几步便会碰到路上之物,实不好走。何况若是往东绕走,并无大道,而在如此状况之下,翻越土丘,难免危险。不过行了片刻,云涯儿便弃了想法,又躲于一坑之内。
寻思今日已然浪费,再无冒此险之必要,若要赶路,还是明日趁早更妥。而现天『色』已晚,这荒郊野外又无处歇脚,总不能住这大坑之中,思来想去,委实难办。犹犹豫豫之间,忽然听得脚步响动,并且伴有马蹄之声,慌忙探头去看。只见远处那军不知何时已收了营帐,此番正整军北去。云涯儿心中大喜,觉己终是不用『露』宿于这野外之地,也从坑中『摸』出,偷偷往前。
走不得几步,那军却突然停下,云涯儿只得又再找寻躲藏之处。这还未将身体隐藏好,那军竟调转马头,直朝这边突来,这回未再无视云涯儿,而将其团团围住。若非四周皆有人来,早已吓得夺路而逃。
借着来人手中火光,也是得以看清对面。此些之人,虽已乔装打扮,不过衣着杂『乱』、各人不一,又不如匪贼那般张扬跋扈,一眼便能认出是那乡勇,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确认是否为由那书生所组乡勇。
知了对方身份,云涯儿便也不慌了,将手举高,准备问明来由,其中一人却先跃下马来,以手中火把指于云涯儿,喝道:“你这『毛』贼,追踪我等一路,是否为朝廷细作?”
听得此问,云涯儿心中自然万分不满,想这乡勇也是耿直,即便自己真是那细作,这番直接相问,又有谁会如实回答。而自己倘若说已不是,恐怕对方也不会轻信,如此刁钻问题,倒难应付。
转而寻思一番,心生一计,就此高举双手,走近那人,高呼:“我乃襄阳中卢百姓,因是仰慕乡勇威名而来此处。先前路上遇得将军之众,心生向往,而又不敢断定是否愿收留于我,只好一路跟随,未想竟被将军怀疑,实乃小人疏忽。”旋即又将乡勇夸赞一番,把能想起之名一一道来。
本来这番费劲唇舌,那人也是对己爱理不睬,然说至赵慈神勇无比、英明盖世之时,其明显已有所动摇,将那手中火把移开仔细望了云涯儿一眼,才又举回。这般看来,原来是赵慈之部,继而趁热打铁,将那赵慈连带所部一同吹捧上天,果见成效。
只见那人已将火把递于身侧之人,走上前来,相行一礼,“阁下言辞之中,确实无不透『露』对赵屯长之仰慕,实属难得,绝非是那官军细作所能想得之肺腑之言。敢问阁下是从何得知此些事迹?”
又得其问,云涯儿只也心中冷笑一声,想自己混迹各种狡猾之人中间,也有一年之多。莫说并非细作,即便自己真是,只要见过赵慈一面,此等谎话还不信手拈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