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完壶中之酒,徐福神态总算正常一些,而后将壶随手扔至路旁,惊讶望于云涯儿,上下打量。也不知其这番观察许久,看得了什么,最后也只憋出一句“你怎会在村中?”好似才刚刚见得云涯儿一般。
对其之问,云涯儿也懒解释,只觉此人装神弄鬼,所言未必真心,于是回道:“我怎在村中并不重要,倒是什么风把你吹来,要在此地喝得酩酊大醉,还称司马先生为小儿?”心想其定是已知司马德操不在家中,才敢这般不讲礼数。
但那徐福有胆叫嚣,却无胆承认,立即装作无辜之壮,瞪眼四顾,“什么!竟还有人敢如此对司马先生不敬,我倒想会会于其,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。”一本正经,大放厥词。
观其这般,转念一想,反正自己也非司马德操门生,又何必替其维护?既然徐福不愿承认,倒也正好卖他个顺水人情,于是咳之一声,清嗓而要,“此事无关痛痒,元直兄又何必计较,今日有幸再见,倒是蔡某有一请求,不知元直兄是否愿助?”
“蔡?”徐福又再抓住云涯儿话中可疑之处,趁机将话题完全转开,“你这黄巾贼人不是名为廖元俭么,怎平白无故多了这个蔡字?”这番就连望来眼神也分明是假装疑惑。
云涯儿顿时会悟,想来此人学识渊博,精明远胜自己。其能问出此话,绝非是因关心自己为何又改名易姓,怕不是早已心中有底,根本只为避重就轻。若是如实答之,必然会被其一问又接一问,完全不给自己询问之机。被其戏弄事小,但己此刻确实迫切想要知晓楚阙是否仍在,至少也得问出此话之后,再令其取乐也好。
于是也不再客套,直接说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亦无甚解释必要。元直兄若是对如此之事好奇,可否告知于我楚……”说至此处,又觉不妥,万一此话被楚阙听去,即便真在也会变成不在,那怎能行,只好试图靠近徐福,与其耳语。
可那徐福又是何人?怎愿令其轻易靠近,不等其走出两步,便将手伸出,“且慢,既然你不再是那廖元俭,我自无需多问。但你既有事相求,好歹也要报上名来,我好作称呼罢。”一边阻其靠近,一边分散其心。
想此人果然不愧行走江湖多年,防备之心远胜常人。且其如此清醒,更是说明方才那醉皆是装出。而观得四周再无他人,其又是装醉与谁看之?不过其之目的与己无关,还是先顺从于其,消其警惕,更为妥当。便双手抱拳举至胸前,说道:“鄙人如今名唤蔡元富,还请承蒙元直兄多加关照。只是鄙人今日所托之事,尤为紧要,不宜令外人得知,可否令鄙人靠近一些,再与元直兄细说?”
按理来说,徐福身手如此高强,不过就是近身耳语之事,应当并不放在心上。偏偏徐福不但意外防范,且是极不客气,“既然如此,我也是那外人,还是不要告知为好。且我今日还有些许美酒未饮,就不在此多加逗留了,后会有期。”连那理由也懒再编,转身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