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端又被鄙视,云涯儿委实尴尬,然确实是己对他人并未上心而不相识,此处难以反驳,怨不得人。只好装作恍然大悟,喊道:“原来那人便是崔先生!”以将气氛缓和一些,再而本想继续询问,不过观其眼神,恐又失面,遂将疑问咽回,改说:“既然是崔先生相请,廖某又岂能不去?还请小英雄在前带路。”说罢,伸出手臂躬身点头,作那相请之状,那孩才肯收了鄙夷,昂首挺胸、大步迈去。
这般跟随走之一阵,来至一普通农院之前。说是普通,却也比那一般农院要大上一圈,院内之屋也要宽敞几番,只终归是农家之院,比那城中富贵人家之院还逊色许多。那孩立于院外并未进入,而朝左右各望一眼,冲那屋内大声喊道:“崔先生,你要我所寻之人,我已带来,可别忘了与我约定之事!”旋即又冲云涯儿做一鬼脸,不等反应,便已疾步逃走。
想这小儿原来也非自己所想那般不谙世事,竟还懂得利用跑腿之事换取约定,将自己诓骗,心中顿有不快。而后又想既然来也来了,这般再作反悔也是不妥,不如任其自去,反正此事与其并无干系,其不在场,倒也合适。
随后屋内走出一人,望见云涯儿之后立刻上前相迎,观其面容,真是昨日所见那年长之人。那人倒是比那孩童与石韬客气得多,还未走近便已先行一礼问候,“蔡小兄,今本应是我登门造访,奈何抽身不开,只得托人前往相请前来,还请莫要见外。”
这客气自是好事,但云涯儿此刻又觉此人过于拘礼,且其所言未必发自心底,多半只是年长些许,早已习惯如此罢了。如此想来,反倒不太自在,而仿其言行,回过一礼,“哪里哪里,崔先生相请,乃是蔡某福分,又怎敢得怪?只是不知崔先生邀我前来,到底所谓何事?”嘴上虽如此言说,心中早已得怪,并于话中显现。
那崔先生听罢此言,却也无动于衷,并未显露半点不悦,而是转头望向那屋,反问道:“你可知此屋之中现有何人?”即缄口不言,默默望回。
听得此问,云涯儿顿觉莫明其妙。观此人言语得体、衣着高贵,想来必是哪里能人贤士,倒也跟那些读书之人一般喜好,喜欢问这没有来由之问。自己就连此屋主人是谁也不知晓,怎能猜得谁人前来造访?但又不能就此将话说破,得罪于其,只得又再思索一番。
想来此人与己少有交集,见面不过两次,自也不会无端相问。而自昨日相见以来,与其共同相识之人,除了徐福,还会有何人?便佯装谨慎,而皱眉问道:“可是元直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