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候多时,仍未见那孩童归来,但云涯儿早已饱受煎熬,不知还能再与其叔母聊些何事。思来这般如坐针毡,反倒不如自行外出去寻来得更快,因而找得借口留下口信而辞。
这才刚至门口,便与正舞剑归来之孩童撞个正着,二人四目相对,一时不知所措。稍有缓和,孩童一把将云涯儿拉至院外树旁,细声问道:“你怎在此?”眼中满是惊恐。
观其如此,而又联想其叔母之言,料想定是担忧己来告状,而遭叔母训斥。本来还愁不知该如何与其开口,这等博取信任之机倒是自行送上门来,心中窃喜不已。于是不慌不忙清嗓行礼,才也细声答道:“小英雄莫急,只是我有随身之物遗落,故来询问是否见得,并无他事。”
“果真如此?”那孩疑惑望来,显然不信云涯儿会这般老实,而又朝屋门怯生生望去一眼,也不知安心未有,继续问道,“那你所失何物,莫不是以为我将其昧下而来讨要?”言语当中多有不满。
未想这孩童仍对己极为防备,就连随口之言也被其猜忌。为免巴结不成反遭其嫌,云涯儿慌忙摆手解释,“误会了,误会了!我意绝非如此!其实那物也不甚重要,失了也便失了。只我有些念旧,仍望寻回,小英雄若是未有见得,那便也只能就此作罢。”说完又再行一礼,以示尊重。
结果那孩并未因此卸下些许防备,反倒斜眼瞪来,“若是如此,那你且回吧,我还要回家交代一声前往寻找蔡兄将行囊交还之事,并无闲心管你。”随后不等云涯儿再留,已是闷头奔回屋中。
不知是否因己贸然拜访之故,隐约感觉此孩比先前屋中见时对己更为排斥。不过从其口中听得比之更为要紧之事,云涯儿已欣慰不少,想来既然如此,唯有静候佳音,早无哄骗其之必要,此身是否受其待见又有何妨。
片刻之后,只见那孩大喜而出,望得云涯儿仍未离去,竟主动前来招呼,实为诧异。攀谈一番,才知其因恐叔母责备,心中焦急万分,故无心闲谈、真情流露。这番得叔母准许,已无担忧,自也重新拾起从大人之处学来客套,即便嫌弃,也未表露。思得如此,云涯儿倒是难再欣喜,心中思绪尤为复杂。而后终等得时机,说服那孩允许自己同往,跟至与众人约定地点。
本以为经其号召,少说也应有数十人前来,结果所到之时观得不过数人,等之一阵,也才又添二人。前前后后,虽有成人,却仍皆由那孩主事,照其安排,乃是二人结伴,东南西北各去一方。料想“蔡全”未有行囊,定走不远,于是相约各先沿路追行五十里,不管追得追不得也自当返回再作商议,众人皆点头赞许,未有异议。
如此计划倒比自己所想那不追得人绝不返回之法周密百倍。毕竟众人分散,难以及时联络,若是盲目追赶,即便他人已寻得,也必有三方不知何时返程,到时反倒又要叫人将之追回,费时费力。况且方才听他人闲谈之时,早已知晓众人不愿前来原是因己非本村之人,各人只当是去寻人,并不知那人危在旦夕,是否寻得实不紧要,断不至那般费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