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云涯儿便将车重新拴回马背,并好生检查随行所带之物,确认再三,已是万全。然这般筹备下来,却又忽觉身旁似还欠缺何物,说来重要,却也非必须。仔细一想,原来是今日赵锦未在耳旁絮叨,倒还有些不太适应。
疑惑之余,心中亦有忐忑,如此反常,莫非赵锦已不告而别?遂而慌忙叩门。却未曾想得,不过一声下来,赵锦便立将门拉开,似在门后等候多时。再而观之,其已换上昨日所赠之衣,打扮更比前番精致许多,虽比楚阙仍稍逊色,但实远超寻常女子许多。更比往日沉稳数倍,极少言语,几为云涯儿不问其便不说。
稍后直至车中,赵锦言听计从,真未再有半点异议。而云涯儿因亦有顾及,自也不敢招其,就此去一路行去,少有互动,少了许多欢快气息。
此番仍沿村镇而行,凡寻一村,若已过正午,便歇脚借宿,如此几日,才至叶县。不过好歹也算入得豫州,往南再绕些许,便是汝南。而再思来,虽说袁术为汝阳之人,然其却并不久居家中,汝南各处皆能听得其迹。若是直往汝阳,反倒极有可能半路错过。
谋划一番,终是决心沿途打探而去,故而入得汝南之后,便自西平开始,一路探去。结果打听得到,若要由此直往汝阳,途中只有定颖这一大县可作停留,而若绕路,则要途经颍川。但前番之事,至今仍有后怕,加之有赵锦在这车中,自绝不敢犯险,还是决定宁愿途中多作耽搁,也不入颍川。
然毕竟此路生疏,为免露宿途中,致使赵锦空受其苦,云涯儿这般又每至一村,便先行询问去往下一村中还需多远,规划路程。一路下来,除了赵锦早已全为己妇做派而无微照料,不知如何拒之,而稍显不便,倒再无任何阻碍,颇为顺趟。
这番行来,本来计划正午前后便能寻得歇脚之处,却是忽而望得前方有一大队人马正追赶另一小队人马,皆是来势汹汹,似有所冲突。见之不妙,云涯儿立即急转马头,意图回避。
结果那小队人马也望得云涯儿,偏转向直朝这边奔来。而对方不过数十轻骑,且人强马壮,这边一马一车又负有重物,怎能跑过?自然不过片刻,便已紧随其后。
然奇怪之是,其人不过跟随而行,毫无来犯之意,但云涯儿只顾驱马紧逃,实无心思考虑那些,更怕被后方大队人马误会己与其为同伙,到时一并抓去,牵连赵锦。
心中正念此些之人怎还不离去,却是有如被其听得一般,而朝这边喊来一声“廖方将!”且此声极为耳熟,似一相识之人。但此情形,即便未有追兵,车中也还有一正等候廖方将成亲之人,实在不可应声,更是心虚连望也不敢望去一眼,亦难确认身后何人。好在后方还有追兵,那人再喊几声,见己不应,也不敢多作停留,便加快马步转头往北逃去。
奈何那边小队人马刚去,这边还来不及欣喜,那追兵不去追逃走之人,却来拦己。尚还有些距离时,亦先喊道:“前面之人速速停车!老实告知与那汝南贼是何关系,为何要与之攀谈,我等自不为难于你。”此声亦是耳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