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片刻,为防此女再耍聪明,云涯儿便让龚都仍守门外,自己入得屋内陪坐其侧,故作大声喊之,“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,既然皆非姑娘所为,那不知廖方将到底为何要加害姑娘,莫非那廖方将也是糊涂之主?”
“正是!那廖方将非但糊涂,更是全然不懂我家少主之意,弄得……”万没想到那女此刻竟毫无惊恐,接茬接得如此自然,并还转过头来,望得云涯儿才复抱其头,“非也!非也!并非方将糊涂,乃是我家少主并不坦诚所致,此事要怨也只能怨……怨、谁也不能怨!还请方将收了怨念,早早转世做人罢!”
虽然凭得此法套出几句话来,但却总觉似乎不知跑偏何处,全无意义。随之立作纠正再问,可那女早已语无伦次,从其自幼无父无母说至受得楚阙收留,全无一事与此村有关,倒能因此知晓楚阙远比自己想象当中更为体恤他人。几番尝试,终无所获,而听其道来身世,亦知其可怜。顿觉如今若再相逼,怕会令其恐惧此生,只好叹之一声出得屋来,朝龚都摆臂摇头,一同离去。
这般又再行之,本以为乃出村之路,却不知为何走至自己原屋毁处。观之整个村中,各处皆已重建房屋,偏偏独留此处剩一土包,且其四周除开满野花之外,正前似还放有何物。走近观之,原为一堆石子,而那石子所摆图案,竟为一雀腾于祥云之上,虽说石子并无丝线精细,但仍可观得此图分明与己护符之上无差,遂立取出对比,果然如此。疑惑之是,自己分明记得上次与赵锦前来之时,并无此土包,更无那石子所摆图案。
这边正惊,一旁龚都却并无惊讶,反询问来,“我头次来时便已有此,想必乃何人以为方将去世,作祭奠所用,不知方将可能猜得是哪位故人?”
此哪还用猜,云涯儿早已心知肚明,但偏偏正因如此,反更吃惊。虽己与赵锦前前后后为寻区星耽搁几月,确实未再见楚阙现身一次,然此之前,自己曾于颍川遭受楚阙行刺,其应知己并未身故才是,何需祭奠?且此图当中那雀仰头展翅,一副冲高飞天倚靠祥云之貌,全无半点寄托哀思之意,倒更似明志,不似龚都所言。
然疑惑终归疑惑,仅凭一图,自难猜出楚阙欲表何意,便欲摘一花搭之以作回应。手将碰之,忽而想起自己曾与郭嘉之言,遂立又弃了此念,而改于附近再拾一石放于那雀喙下。
待行罢此些,思当去时,将一转身,却见那白波女已愣于跟前惊异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