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举动,再而结合袁术脾性,明眼之人自然一眼便能揣摩出其意。大概乃因相交不深,孙坚思索一阵才终恍然大悟,立即转身于随从手中接过一包呈来,“此吴中特产,乃孙某一片心意,不知是否能合中郎将口味?”
“能合!能合!我袁公路从不拒人美意,文台能有此心,我自欣喜不及,又怎会嫌弃。”答之,袁术喜出望外,立遣人将之收起,而再邀众人入厅赴宴。见得如此,孙坚亦露喜色,一同并入。
众人这才将将就坐,袁术便立即举掌高呼,“今日乃我与文台结交之日,自应令其乘兴而来再乘兴而归,你等切莫提那扫兴之事,也莫以公事扰我,只管纵情享乐便可,若有人违背,则当即轰出!”如此伎俩并不陌生,多半为防醉酒之时妄作承诺,似也并无他意。
其后席间倒真无人再提天下之事,只剩哪家又添新子这等琐事,明连云涯儿也觉无趣,袁术门客却自个个兴致高涨,唯孙坚与其随从握杯不乐。
酒过三巡,袁术稍显倦意,而问在座各人是否尽兴,孙坚以为宴毕,立匆匆辞去,几人脚步急促,似有不满。不过袁术倒并不在意,也未因要客离去就此作罢,反而一时兴起,差人再将孙坚所赠之物呈来。
待袁术端详几番,终肯亲解那包,欲与众人品鉴。结果发现其中只些糕点熟食,一通翻来,即便被其抓烂,似也并未找得其所期许之物。其颜顿显不悦,几欲发作,然观四座皆在,只得再强作笑颜,假言赞之,“此些糕点皆为上品,我甚为喜爱!可惜今日似饮酒过量,稍有不适,还请诸位自便,容我先去!”话音一落,人即离了厅外,却并未带走案上之物,众人自然早已心知肚明,却仍装无事继续祝酒。
难得袁术已去,云涯儿自也不愿再呆,亦趁众人未有察觉之时,悄悄退出。正寻大门时,只听一屋内里传来袁术之声,“岂有此理!我看这厮分明是为挑衅而来,当我袁公路是那乡野村夫,未有吃过这些陈谷杂粮……”似正置孙坚之气。不过转念一想,此与己又何干,知晓太多反而不利,于是又趁无人察觉赶忙溜出门外。
哪想孙坚并未真正离去,此刻正与其部众立于门外等候,观其面色焦急,猜得多半乃仍担忧袁术食言。此忧虽是忧对,然其欲拦袁术之举无异火上浇油,又岂能解决?本此浑水云涯儿未曾想淌,偏偏自己乃为孙坚之后首位离院之人,自免不了那遭其上前询问。
“借问一步,不知内里筵席可散,为何只阁下一人出来?”那询问之人本立孙坚身后,观之与孙坚年纪相仿,眉浓须茂,虽不如孙坚俊朗,但也沉稳老练,一眼便能观得其为久经沙场之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