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虑之时,已冷不丁将左手深入水中捞出其中一卷,不过就此愣至回神,才发觉此回并无雷击之感,自是以为上次乃赵锦动过手脚所致。而后收了顾虑,仍抱好奇欲将之摊开查看,然右掌才一贴至书上,那酥麻之感便立从掌心传遍全身,手上亦觉无力,令书简掉落地上。
仅此一瞬,更是望得书简之上字迹竟随水渍一同流去,直至再无一字。如此情形,云涯儿自不敢相信,随即赶忙将之拾起翻看再三,终得确认,确实无字。
疑惑自是疑惑,却也不得不作承认,随即想起盆中还有一卷,但因忌惮雷击之感,便于屋中寻来一棍于水中挑之半天才将之挑出,而后就此查看。然其上文字仍在,亦未显现方才那卷字随水渍流出之怪象。
想此古怪怎时有时无,心中好奇骤生,更欲一探究竟。随即小心翼翼将指伸去轻轻触之,结果并无异状,便又压抑恐惧而以指沾那书上水渍,仍无半点麻感。到此已更添几分奇怪,少了几分忌惮,索性直接抓之,欲再投入水中尝试一番。
却未曾想到,还未完全握之,先前之感立又袭遍全身,且起点之处与先前一致,皆为掌心,终是知晓为何如此。旋即摊掌观之,只见卷上水渍正往掌心汇聚,并将字迹尽皆抹去。
片刻之后,书卷之上已无一字,并也已如未刻之卷一般。于此之时虽觉掌心炽热,掌上之纹却并未显现一处,反倒掌心那般似如心跳一般时大时小,终虽热感消退而止。此番怪象亦为头次所见,不过云涯儿心思全不在其上,只觉与那水滴之纹大同小异,司空见惯。
待到重新再将三卷检查一番,确认其上字皆已全消,便思其中古怪还是改日再思,先作收拾为好。随后收好书简,又去收端盆,终忍不住再望一眼,却是发现水中又再变回楚阙。顿觉自己意志已有消退,而忙反复思索此为幻觉,暗示一番再作查看,却仍未改变。这番立即叹息一声,怪己意志不坚,只怕一时半会也难清醒,遂又安慰于己,此可时刻警醒自己莫要忘寻楚阙,倒也未有多糟,即端盆而出。
待到一切皆已处理妥当复回屋中,闲来又觉不妥,思那黄邵即便如今变得机警许多,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其又怎会如此洒脱,将己请回却毫不过问?不由又再胡思乱想,猜其有何阴谋。
焦虑之中,自难安坐,而佯装于院内游荡,终是在一屋前遇得黄邵正出门出来。两人相见,倒为黄邵先问:“不知方将事完未有?我观天色已晚,也到该享晚饭之时,若方将不作嫌弃,可否一同小叙一番?只可惜酒微菜薄,难好招待。”
其越如此,反越令云涯儿猜忌,莫非其一直在那暗中静候,知己事已完,特又前来套话?且此时自己疑心重重,又哪有闲心与其闲聊,自是随意敷衍两句,而欲辞去。
那边察觉其中怪异,虽显疑惑,倒也并不多问,只再有意无意暗示道:“方将还且宽心,黄邵乃一武夫,只懂带兵打仗,并不懂那阴谋诡计。我这一生,唯重义字,只要不令黄邵二择其一,自两方皆不相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