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此举反而轮到云涯儿不甚自在,终觉太过亲密,待其将带系好,慌忙躲开劝之,“姑娘,虽说此中误会一时难以解释,但我确实并非楚阙,还请姑娘只以常礼待之便可。至于饭食,也无需单独为我准备,我自行随意吃些便可。”
“那可怎行!莫非……我所烹之食已不合阿姊口味?”未想其却不听重点,揪住最后一句显得极为紧张。以为其未听清,正欲重复,其却忽然恍然大悟一般,两掌一拍,顿时恭敬起来,“原来如此!既然方将不愿被他人知晓身份,我这义妹又怎能拖你后腿,往后自再与平日那般,只当主人待之,不过……”说至此处,本来已显严肃之颜,却又露娇态,一脸委屈,“只你我二人之时,可否不要这般拘谨?”全未理解己意。
想来此女只一根筋,认定之事绝不轻改,上次似乎也未将其劝住,能有此态已极为难得。为防多说多错,又上其套,只好勉强答应,再以防他人怀疑为由匆匆辞别。其虽一脸留恋,倒也通情达理,并未为难。只是送出门时,还不忘偷偷耳语,“小人定好生服侍,绝不令方将有半点烦忧!”又再激起一身疙瘩。
好不容易逃出那屋,才走几步,万千思绪却又再涌上心头。反复回想方才谈话,虽被镜月几言敷衍过去,忘作细问,然怎的来说,剑也并不可能凭空出现。而镜月之言活泼自然,如何观来也不似撒谎,且更无必要。继而再作细思,莫非真是自己昨夜带来,但那不是梦境么,怎能将物带出?
此中蹊跷,想来委实头疼,反正剑已到手,管它怎来……然思至此,却忽而记起另件事来,此剑楚阙似乎一直随身携带,极少离身,既然出现此处,莫非……转而又思,如今剑落己手,倒不怕楚阙不来寻己,更已无需再去那寿春汝阳,只消守株待兔,倒觉惬意。
不过至此当务之急便从去寻楚阙改为安住村中,首先自须先寻住处,立即想起昨夜所居那屋。于是又去寻得白波义士询问可否再歇,结果得知那屋已闲置许久,故被白波临时占用,并未经得主人同意。只好又去询问四邻,却皆告知并不记得此屋主为何人,仅记此屋一直空置。
听得如此蹊跷之事,自觉奇怪,天下哪有造屋空置之人,莫非那人出村之后被人所害,因而难再归还?想来如此世道遇得此事倒也并不奇怪,便也不作细思,心安理得住进其中,只思到时主人归来再作让出便是。
然不出所料,这边才将将安定,那边镜月便已捧来许多食物。起先本还怕生误会而有所抗拒,但终架不住其一哭二闹软磨硬泡,面上苦大仇深,私下却娇俏可爱,还是受其好意。哪想却因此使其往后一连几日皆变换花样做好饭食送来哄己,勉强受之思来每餐皆有热食可吃,倒又觉惬意。
只云涯儿却并非真要复隐归村,终难掩未能将楚阙等来之落寞。因是太过清闲反使焦虑骤增,不由胡思乱想,如今楚阙并无兵刃在身,莫非已出意外,奈何天下之大,己又如何将其寻回?故不时叹之。而此番之景,亦被另一人看在眼中,不动声色默默陪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