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其所言轻浮更甚,云涯儿自懒理会,仍往前行。心中却无面上这般沉稳,只想这厮逃时还演得那般逼真,原仍设计害己,如今又遭其拦,也不知何时才可返回村中。
未想杜远倒也转变极快,收了怪相,纵马上前说道:“闲话说完,还是说些廖副将愿听之言罢。不怕廖副将笑话,入得山前,我亦不知此处乃仍为那毒妇盘踞,幸而发现及时才为遭其埋伏。原先以为其为设计害我,故意送那假信,然于山下等候之时,细细思来,若非我擅自行事,此计全难行通,根本毫无意义。故而猜想,是否有人唯恐天下不乱,故意显其行踪,只为挑拨?不知廖副将有何高见。”
经其此说,云涯儿才觉此事蹊跷,又何来高见。联想赵锦所言,似乎确实乃为避祸才隐于此处,但有人却以其名义假扮楚阙联合黑山,想此不为陷害也难。细细想之,倒真似有何心怀鬼胎之人故意四处散播谣言,以令祸事再起,如何猜来也是那“主公”最有嫌疑,奈何那人滴水不漏,根本无从寻起。
随后转念一想,自己欲办之事似乎与此并无多大干系,其人是奸是终,只要不妨碍己寻楚阙倒也无关痛痒,何必在此事上劳心劳力,遂又将注意转回如何对付杜远之上。
而这杜远确实难缠,如今已全然无法从其面容当中观得其想,正如这般正等云涯儿答复之时却是一副满不在意之貌。候之一阵,终又举头望日,自顾说起,“天色已晚,此山附近兴许仍有那毒妇同党,夜宿此外太过危险,不如连夜赶回中卢再做打算。”
话意似是询问,其马却已先行,根本未有顾云涯儿是否愿归。本其此自去,自己趁机逃脱亦不失美事一桩,可惜杜远虽忘,其部并未忘却,反劝言催之,只好又再极不情愿往南奔去。
未行多时,天己尽黑,星亦不明,只可望得半月。如此跟行,与其说是凭借眼力,倒不如说已全仗身下之马听声辨位。而除马蹄声外,周围漆黑一片再无它声,加之身侧轻风阵阵,不禁心生惧意。
正反复张望左右之间,忽而听得前方似有马匹摔倒之声,赶忙勒马止行,询问何故。蹊跷之是,一向废话连篇之杜远,此刻竟一言未发,不由更觉毛骨悚然。仔细聆听才是发觉,与其说是未有应答,倒不如说身侧根本已无一人。
难得摆脱那烦人之徒,此刻心中却难起半点欣喜,只得极力睁眼环顾四周,企图从那微弱光亮当中看明道路。奈何却连坐下之马也难看清,又如何见得那远方之物?只得强行催马,欲寻躲避之处,哪想其马竟毫无反应,不行不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