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事态紧急,那占身之人自也难顾那些,不作细看便将书卷藏入衣内,再往四周张望几眼,蜷缩双臂护至身前,匆匆直往村外行去。
行至半途,似是想起杜远随从正于村口守候,忽又立作转身,改于屋间穿行,望北而去。然未想得,眼看便要从哪家院外翻往郊外,却是望得前方隐约似有一人正蹲地上挖耳望指,己身当即停下脚步,伫立张望,旋即赶忙返身直奔。结果此举未能甩开身后之人,倒又与杜远那几随从撞个正着。
困于来人包围之下,己身已伸手按至剑柄,惊得云涯儿集中精力也未止其将剑抽出,并且左右各执一柄。待到对面众人缓过劲来有所防备,这边亦立右手短剑而平举左手长剑,架招只待时机突围。
对峙顷刻,几近挺身斗之,杜远却于身后急呼“莫要冲动!”随之大步上前拦于正中。嘱其随从不可轻举妄动以后,杜远即转过身行礼赔来不是,“卑职管教无方,而致部下冒犯,实为惭愧。只是不知廖副将方才还好好享这村中之乐,为何转眼便要离去?”
其音刚落,又想不过意,举其双掌至脸侧轻摆补充道:“当然,欲往何处皆为廖副将自由,我等自不当管。乃因忧此天下大势,故而反思是否为我等仍未得廖副将信赖?还请明示。”
话说回来,无论杜远此刻说得如何声情并茂,自也难以掩盖其往日所行之恶,云涯儿又怎会信赖于其。未想其倒有这自知之名,无需开口,已先猜得。然而转念一思,杜远绝非忠厚之人,亦不指望其会半途改过自新。出此之问必为试探,若稍有不慎,定会遭来杀身之祸,仍需谨慎为之,更不可言此实话。
奈何身体不能由己操控不说,偏偏代管之人对杜远向来抱有敌意,此刻又怎会按己意行事?果不其然,思索几番,其终连装也不装,伸剑直指杜远喉间,厉声斥之,“你这奸贼,明已归附张燕,且其待你不薄,你不思感激,却来巴结于我,谁又知你往后不会行那卖主求荣之事?”将杜远与云涯儿仅存那点微妙关系就此斩断。
意外之是,杜远并未因此恼羞成怒,反倒极为大度,只长叹一声又作冷笑,“哼,未想那毒妇竟也有此蛊惑人心之能,难怪区星与其有那杀父之仇,仍敢立其左右共商大事,原来不过早已成了傀儡罢了。虽不知其在你身上所用何药,但我定尽我所能助你恢复!”
言罢,杜远便欲归去。而此全无来由之猜想就连云涯儿也是听得一头雾水,哪里还能说服占身之人,自是二话不说一剑刺去。此剑直指胸口要害,若能刺中必将殒命,可惜杜远亦为身经百战之人,九死一生,自早有防备,顺势躲去,只稍稍划破其臂。
此举终是激怒杜远随从,不再听从杜远之令,各皆拔刀而来。分出两人直往前突去护杜远,又分两人一左一右以作牵制,剩下几人则守住各处,以防云涯儿逃脱,如此阵势,己成你死我活之态。至于杜远,虽未出手,但退于一旁不再阻拦,自也已表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