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”果话还未完,便已得赵锦肯定之答,“蔡郎素来待我有情有义,实在不忍再向你隐瞒。其实如今你所见得区星,早已不是当年欲杀我之人,虽我也为听人告知,并未亲眼确认。但长期相处当中,察觉此人确实仅相貌声音仍为区星以外,无论脾性还是喜好皆已与往日不同,似为他人所扮……”
本是一番劝说安心之辞,反令云涯儿心中更为膈应,若是往日未曾见过,兴许能觉此事蹊跷,而经桂元一事后,除惊异以外已别无他想。而区星现身之日,杜远便不知所踪,更弃其部下,实在令人不得不多作联想。
然若真如己想,倒也不坏,毕竟杜远虽乖戾,却也处处对己手下留情,不管其有何目的,脱逃把握也远大于区星本人。如何应对自为脱身以后所想,当务之急乃为是否得脱。于是欣喜当中,也忘佯作,当即接受赵锦之言,况且云涯儿本就无替那与己毫不相干之人复仇。
详谈一番,赵锦总算收了愁容而下意瞥望两侧,落下一句“随我来罢”便领云涯儿往西面林中行去。安然穿行一番,总算得见一营,营中帐皆倚树而扎,看似稳固,却是极大隐患,云涯儿默默记之,以留日后所用。
而那区星倒并未如云涯儿所想正歇帐内,乃立一树旁与其众商量何事,见得赵锦领云涯儿前来,便遣散部众,上前迎道:“莫非教……”不知为何忽然停顿改口,“看来你果说服这厮,我长沙义军离取得天下又近一步。”其越说得神采奕奕,反越令云涯儿不安,担忧又再惹其不悦难逃争斗。
不过赵锦倒是毫不在意,直入正题,“非也,我此来乃为劝说于你,可否将蔡郎放去,我自担保其往后定不前来与你寻仇。”
“怎……”听罢其言,区星当即惊到,似欲问何故,但终未问出口来,而改叹一声,便朝这边望来,“既然你有此意,想必也有所打算,我自不干涉,只要能得天下,至于所用何途,倒也无甚紧要。”留下几言即转身入帐。
未想前番才经历众人反抗而遭杀害这等惨事,此刻竟能如此轻巧获得准许离去。云涯儿更是不愿相信赵锦与区星未有他途,反倒质疑起是否真该离去起来。
犹豫之际,赵锦亦凑近劝来,“趁得区星尚未改变主意,蔡郎还是尽早离去罢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得其此言,终觉当中定有何阴谋,但也只能铤而走险,去博一线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