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回未有半分犹豫,斩钉截铁相答,使得赵锦顿时瞪眼望来。本乃觉己既已决心保其周全,随其同往自再寻常不过,观得如此,反倒觉似说错何话。幸而赵锦立改欣喜,击掌赞叹,才消此忧。
随后听赵锦交代完那应当注意之事,又万般叮嘱切忌为护其周全而不顾性命。思来自是感动,但也仅感动而已,毕竟己只知此报恩之法,又怎会因爱惜性命而弃其不顾?
言罢,不知赵锦是终体谅这边心思,还是也觉尴尬,倒索性扬臂展身道:“今日处理许多事务,不觉有些乏了,蔡郎若无事再问,便回帐去罢。营中皆为忠信之部,倒也不需贴身护卫,你只消于那战场之上随我左右便可。”
思其言之有理,且为长官之令,自也不好违抗,便立作辞别,而于帐外与那守卫一同立之。只不过那守卫看来神情,惊异当中又夹杂些许不安,令人有些在意。
待日西落些许,赵锦猛得从那帐中探出其头,望得这边,轻叹一声不知自说何言,碎步近来,“既然蔡郎不愿离去,那便随我……”话说一半,忽又双掌拍合,“想你来此营中似已几月未能外出,正巧我也欲往市集买些布匹首饰,不如今日同去?”
其意听来并无不妥,但观日已西下,凭着朦胧记忆总觉天黑之前难以到达。为免有何闪失,便怀揣忐忑劝说可否等到准备周全之时再作出发。
对面赵锦听之,并未显露半点不悦,反莞尔一笑,“我知蔡郎素来谨慎,自是担忧那杜远仍于附近埋伏。但你大可放心,近几月来,我、区星已派人进驻附近各处,并有人沿途巡查。即便那杜远诡计多端苟且躲过耳目,而有蔡郎在侧,其又怎能兴得起大浪来?”
此本安慰之言,听来却更为心虚。且其所提“杜远”,明全不记得乃为何人,心中却因此极不畅快,恨不得就此将之击杀,不由惊起一身冷汗。
稍作缓和,仍觉不妥,思来即便失信于赵锦,也绝不可拿其性命冒险,立又告知己想相劝。
“也罢,既为蔡郎好意,我自当听受。只是今日不往,还不知会再挨到何时,那便待到庆功之时再去罢。”随即赵锦叹完又再寒暄两句,便回了帐中。
而只不过耽搁几日行程,赵锦如此沮丧反应自令这边大为疑惑,但其所言太过跳脱,实在难助推敲。直到几日过去,营中各人皆整装待发,就连赵锦也已身披铠甲,这才知其深意。
原本亲兵并无马可乘,但因赵锦极力要求,区星还是嘱咐一裨将让出马来供蔡全乘坐。而后大军进发,随同赵锦行于军中最为安全之处,如此说是亲兵,倒不如说为赵锦身侧副将。且因赵锦并不临阵指挥,实比区星更为安全,若真到需自己保护赵锦之时,只怕早已全军覆没。
往北行去数里,尽管蔡全并不通晓军略,然观周边部卒士气低落、军容不整,实难想象此为正欲攻城略地之师。纵观全军,也仅前方区星亲领中军几众仪态威严,尚有军伍风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