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话才出口,悔意便生,思此必被搜身,而己女儿之身又岂能藏住?无异羊入虎口,顿时胆寒。不禁将赵锦安危排至脑后,又思逃脱。
意外之是,对方听得倒不急来擒,反仍喊道:“量你一人也难造次,姑且信你一回,交出兵刃便可,自不绳缚。免得误会,出去传言我等胆小如鼠。”
听此自是甚为欣喜,然细思之,宝甲之上还有些许短镖,若将之取出,必引怀疑搜身;若不拿出,万一被人发现,亦难说清,不由又生顾忌。
而于此时,对面已作催促,无暇再作犹豫,只好思之反正自己也非欲行刺,镖在衣内,不需显现,应也无碍。于是递上双剑,跟随左右兵士入得营内,于一帐中静候。
半晌,祖茂未能等来,却先听得一声“蔡郎”从帐外传入,几差应声才是想起已声已变,立又咽回。改思赵锦前来正可先行确认身份,更为稳妥,继而候至帐口相迎。
随帘掀起,映入眼前是那愁中带喜之面庞,但未料得才一日过,赵锦便已仿佛憔悴许多,望之尤为震惊。
而其见得己面,顿时一怔,抬手愣神,“你……”随之扭头瞥去两侧守卫一眼,慌张入内,将声压极低,“难道属下办事不利,惊扰公主亲来?”
此话入耳,惊异更是百倍先前,想来自己往昔最高也不过才至义军统领之位,亦从未听闻亡父是何王侯公爵,何以如此唤之?
回想一番,终是记起乡勇旧部也曾言此话,但己以为仅是谋反所立名头,从未当真。照此可看,这赵锦仍乃乡勇一派。
然既出此称呼,那便说明己已再非蔡全面貌,当务之急倒非顾忌赵锦之意,而为该怎应对随后所来祖茂。
这本名自是不可在此轻易暴露,而那常用“张黄雀”之名也被镜月拿去,为防万一,亦不可再用,看来必须再编一名才可。
随即又再瞥见赵锦立于身前神情焦急、欲言未言,思之若能得其证明,自更可信许多。于是招其往内,细声问道:“不知锦儿家中可有兄长?”
“未有,”赵锦听之,虽有惊恐,但仍老实答之,“止一小妹,如今随母躲入山中避祸去了,未留身边。不知公主忽然询问是为何事?”并还多作补充。
听其所答,思量一番,那本欲冒充其兄之想瞬间消去,遂改告知:“我今此来,乃为领你离去,欲暂且冒用你堂兄身份,你当注意,莫要露出马脚。”
也不知赵锦听懂未有,仅随意答应一声,旋即抬头问来,“方才我于营中见众军士正议蔡郎之事,便匆匆赶来,为何此刻只见公主,不见蔡郎?”
说至一半,其忽一愣,而后以手掩面,再说已是哭腔,“锦儿自知所行有违教义,并使公主为难。但此皆怪我一厢情愿,与蔡郎无关,受何惩罚我自甘愿,还请公主莫要为难蔡郎!”
听来一头雾水,亦未想得此女对那“蔡全”倒真至情至性。只如此为何要受惩罚,那“教义”又为何物,脑中却是全无头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