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可大可小,往大了说,即便孙坚受伏未亡,自也必然人心惶惶;而若说小,确实也并非大事,想以孙坚领兵多年经验,这般便能取其性命,还如何做得长沙太守,怕只怕在出其不意。
虽说此事以孙坚及其部众之能足可查明,但自己已然知晓,若不上报,待到以后揭晓真相,还如何在这军中立足?可若上报,万一贼人并无下步动静,查来查去也未有结果,自己本就失信孙坚,如此一来岂不空惹猜忌?
权衡再三,想得自己又非真欲跟随孙坚尽忠尽守,其不信任于己正好为那离去理由,而其光明磊落,自也不会设计加害,理应求之不得才是。故而告知之益远胜其害,何乐而不为?
于是当即下定决心,又领三四得力部下前往孙坚府上拜访。本来信誓旦旦,却遭其守卫告知孙坚仍在与诸将商议要事,恕不见客,而劝明日再来。
听之望那天上观去,发觉日己过半,而联想先前守卫所言,程普一早便来,到底何事如此紧要,需谈半日之久?
但此军务大事,长官不作告知,己这下属自是不作打听为好。想来即便稍后便完,孙坚也已与众将商议半日,显然疲惫,自己若再打扰,多半不妥,只得又再领众悻悻而归。
归途当中,本来也未有几步脚程,但因心事重重觉此路甚远,忽而身侧部众匆忙提醒,骤往其指所向望去,先前所见那敌教方士竟又堂而皇之倚墙摇扇。
因险受其害,这番再见,云涯儿自是难再客气,而令部众分头围堵,誓要生擒其人。哪想这边缓缓靠近,直至将手中兵刃架至其肩,那方士也未有半点逃去之意。
非但全不惊慌,反还嘻笑道来:“看来阁下与我生了些许误会,此刻对我怨恨有加。若将我抓去,便可解了阁下心头之恨,鄙人倒是心甘情愿。只可惜,想必阁下心结并非如此,可否再与我一谈?”
不管其人是装是真,能于这等情形之下面不改色,自也绝非等闲。况且云涯儿确实并非乃为报复而来,其人既有告知打算,索性也懒管那些,直将心中诘问倾倒而出。
“哦?虽说阁下机敏过人,未有上得大当,可还是中了那挑拨离间之计。设想一下,若我为那何方士,前来提醒阁下尽早寻书又有何用?莫不是巴不得阁下不能寻得才好。”
那人不紧不慢轻摇其扇,还往云涯儿身上扇来,其风似有若无,倒并非想象当中那般冷风阵阵。
“恐怕乃因阁下往日曾留何不当留之物于那教主之处,致使其仍对你念念不忘,故而想以欺骗之法,令你与我结怨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