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之是,不再与之纠缠,那马非但未有扬长而去,竟还主动跟随云涯儿身后,相距大约那马两身之距离。其间一往身后望去,马便打来响鼻,实在无心应对,也只得索性懒管,仍旧赶路。
待行一阵,有些乏了,云涯儿便寻一干净之处坐之,而从包中取出干粮。这才捏于手上尚未送入口中,却听马步急促,还未来及反应,马头已伸过来,一口夺去手中干粮。观其嚼得津津有味,食罢又是响鼻又是嘶鸣,似在催促。
这番下来,云涯儿才是有所会悟。思来此马终归乃人所养,附近又无草场,其若独离,未必能活。跟随于己,多半乃因知己可供其食。
往日所见马匹,皆以草料为实,这抢夺主人干粮之马还是头回见得。倒非云涯儿吝啬,不愿多分其食,乃思其毕竟一马,只怕包中干粮皆给于其,也未必能饱其腹。
要怪也只怪己大意,临行之时未有备好草料,这等大好讨好于其之机,也白白浪费。
思前想后,终是想不过意,而托手中剩余那半干粮道:“你若腹饥,何不早说,无端挑衅于我作甚,我包中干粮不足你食,待我领你回村吃个痛快可好?”
原想自己如此言说不过白费唇舌,远未料想其马竟似能听懂,且非但未有半点欣喜,更是大为不悦,蹭蹭往北跑去数步,并踏前提催促云涯儿快行,似乎不愿回村。
至于此马不愿回村理由,自是好猜,可云涯儿仍旧有些意外。想己与那动物交谈此回并非头次,但能听懂者,除虎兄外,大概仅有此马罢。
为难之是,自己并不知晓将往何处,能否寻得村镇,若不返回,还不知几时能喂其草料,更不知其能否耐准。至此又想不过意,追上前去告知此事。
那马听之,未有半点反应,仅是直直望来,稍立片刻,才缓缓凑近直嗅包袱,想其确实不傻,知晓自己有食。
无奈犹豫再三,思得不过是些干粮,大不了饿极将此马杀了食肉,未想被其已颌敲头,力度适中,有些许疼痛,但不至受伤。
更是惊叹此马非凡,竟连自己作何盘算也能看穿,最终还是不舍取出三块分与其食。
最先一块被其一口吞下,仅嚼三下即咽,有如几日未食一般,看之颇为心疼;食至第二块,其便多再君爵,未有心急下咽;最后一块,其仅咬下一半,而将剩余那半以唇推向这边,即似不愿食之,又似谦让。
而思此本为其讨要所食,又有何可谦让,此马倒比人更麻烦,遂再取出一块呈至其前,其已如何也不愿再食。
如此矫情之马,云涯儿自从未见得,也不知是已食饱还是嫌此干粮不合口味。然想自己饿时也可食三块,此怎也一马,食量自不会比己小之,多半乃为后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