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至此处,不禁已有些飘飘然,更大胆猜测云雀去而又返,是被自己搭救之恩感动,故而沾沾自喜,显于面上。
正于此时,本一向不动声色之云雀忽然又作嗤鼻并斜眼望来,顿使云涯儿心虚不已,莫非自己心思又被其感知,生此鄙夷?总算收敛许多,不作妄想。
再将思绪拉回,云雀不愿入村原由已显而易见,多半乃因受得欺骗而倍受欺凌,因此畏惧生人。此乃心灵创伤,一时半会难以缓和,更非三言两语可作化解。
只是正因如此,云涯儿反更生不甘,莫非有云雀陪伴,自己便再也不能入村歇脚?思来未免有些太过凄惨,但又实不忍心将其撇下。
左右为难之际,却见云雀忽然止住脚步,以为又有何事朝前看去,才是发现原来前方有两蒙面贼徒正举兵刃一左一右立于道路两侧。
说来也怪,往日所见拦路打劫之人皆是躲于暗处再伺机蹿出,现身之时还会叫嚣一番。可此二贼似乎不动声色立此多时,若非云雀止步,自己还未察觉。
站定片刻,那二贼倒终显贼人本色,举刀喝道:“马夫,留下钱物与马!”纵是极力挤出狰狞面目,也远不及云涯儿往日在那战场之上所见一半吓人。
观此二贼行为生涩不似惯犯,这边立又生起劝其改过自新想法。再而细观,左边那贼尚连刀也不能握稳,明显多有紧张;右边那贼倒是镇定些许,不过其手臂无力,想必也定不堪一击。
摸清二贼身手,想来凭己多年磨练对付起来绰绰有余,更觉劝说可行。遂全不思逃,不紧不慢呛道:“你二人若是出身贫寒,迫不得已于此拦路乞讨,我自愿施舍钱粮。但此马为我之友,还且先听其意是否愿留,才可答复二位。”
“你这马夫真傻假傻,莫非看不出来我兄弟二人乃为劫匪?废话少说!财物与性命,你只可留下一样!”经得一激,右边那贼果然已显焦躁,但似有忌惮,不过嘴上逞强,并未有所行动。
得见成效,云涯儿自更放肆,再行戏弄,“若我将性命留下,那我这财物又该托何人照料?仓促之间,似乎仅有二位。但照此思来,岂不无论选何,这财物也终归二位所有?”
“你知便好,劝你还是爱惜性命,乖乖交出财物与马,我兄弟二人定不伤你。”
相反,这听不出话中之意者,实为那二贼人,这番反倒莫明其妙得意起来。
一想此贼不过如此,云涯儿顿时失了兴致,懒再戏弄,而将手按至剑上,“若我将那原话奉还,不知二位可知如何应对?话说前头,真到刀剑相向之时,在下可不敢保证万无一失,还请二位多作思量。”
试图以那威慑为主,期盼不动干戈便可劝住此二新贼。不过显然经得前番长其气焰,再放狠话已难震慑,那贼竟真举刀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