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索之际,被杜远一言讽来,才是察觉自己确实停顿过久,若其真有敌意,哪还有此闲细思。
故收心绪,接过毯布重新背好,说道,“你也不消再绕,跟随于我有何目的,不妨明说,否则若真动手,你未必能胜。”一半心急,一半威慑,只求尽早解决眼前之事,从而得歇。
“爽快!”
然而此举显然未有奏效,尽管杜远大赞一声,却仍不紧不慢回之,“难得蔡小兄不拐弯抹角,我又怎好意思多作隐瞒?只可惜,自于长沙分别以后,我确实曾想将你救出,然观你在那军中混得风生水起,便改了主意。
“尽管你不愿信,但此几回遇得,确实乃为你我有缘,否则我既跟踪,又何必现身?”言罢,杜远斜摊其手,耸肩撇嘴,一副无奈之相。
经其提醒,思来确实如此。自己此行一路,莫说只为劝说镜月,哪怕真是去寻宝贝,此刻尚无半点迹象之际,其亦全无现身必要。而其这等奸滑,自也不会贸然惊动,平白遭受提防。
稍稍理清些许思路,忽而想起更为要紧之事,既然如此,那又何必管他是真是假,就此与这麻烦辞别不就行了?
随即二话不说,立即行去一礼,“既然杜兄真无何事相求,那鄙人也不作妨碍了,还望杜兄一路顺风,途中莫再被人围堵。”三言两语,与之告别。
虽说自始自终杜远仍披那副玩世不恭嘴脸,未露本性,却也并未为难,竟真仅寒暄两句而别。来得如此轻巧,又再出乎云涯儿意料,不禁感叹,莫非真是意外遇见?
复归一人,此夜已深,且更为寒凉,既为杜远自去,那倒不需再行,索性就此铺好毯布,安心歇去。
一觉醒来,天才微亮,毕竟夜寒,能得睡眠已为奢求,自也不能要求过盛。随即爬起身来,收好毯布,思得能早些赶路,倒也不错。
出发之前,忽而心头一怔,忆起云雀,赶忙张望四周,但那结果不尽人意,看来其置之气远比想象当中更甚。
整好心情,又再上路,说来无有云雀在侧,倒反自在许多。往左往右也皆可自己决定,只是是否近道无从得知,好歹也算忧喜参半。
再得一人清净,云涯儿便趁赶路之时,好生反省。说来自那大梦惊醒以后,虽仍旧麻烦不断,不过似乎总觉此些麻烦与往日所遇又有些许不同。
一年以前,遇得敌众还个个皆能危性命,若无人搭救,只怕连那黄巾兵营也难出。而经那梦以后所遇之敌,明明已可轻易取走自己性命,却总如脑抽一般,平白无故将己放走。
此中蹊跷,若说无关,自己首先便不相信。其中又以赵锦前后转变最为诡异,初见之时不过还仅为一急于求嫁之女,谁又料得如今竟一跃成为一教之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