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至此处,倒也正巧可望一小村,欣喜之余,又生顾忌。此回不及前往,而先小心放下车辕,通过辨认四周景物确认,此村乃为当年与赵锦途经暂歇之处。
想来当时曾一度以为赵锦会被就此被人卖去,幸而有惊无险,并且还于书简当中发现秘密。短短数载,那时谁又能料得如今变化,不禁感慨。
忆罢往事,也懒再追究那些巧合是否乃为赵锦设计,仅思此村自己倒也熟络。如今自己一人无甚可忧,再去会会那些讹诈村霸,看其是否改过自新也好,顺便询问是否有那工匠,思定即拉车往。
这才将至村口,果然可见三五人正坐于不远大石之上悠哉闲谈,不时瞥向这边。而云涯儿倒也并不上前,就此放下车厢,立于原地与之对望。
片刻之后,终有一人察觉,惊跳起身大呼小叫,其侧各人本还有些不甚耐烦,听罢其言立皆显惊慌,一并迎来。
不等近前,其人已远远喊之,“壮士!你怎有闲前来?”语意当中自无半点喜悦,全为疑惑惊恐。
观得这般反应,云涯儿心中已有了大概,未想此众经得杜远教训,竟仍未悔改。忽而又觉不对,那杜远何人,尚未见其自行几善,又怎会劝诫他人?不将此众收为爪牙已是谢天谢地。
话又说回,自己并非官府之人,路见不平自是拔刀相助,然此一村中之民皆为如此,实在有心无力,总不能尽皆杀害罢?而想此众既然尚未伤人性命,还是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惹这麻烦为好。
等候片刻未见作答,那边已有焦虑,旋即慌忙再言,“壮士莫疑!只是以为壮士早已与那女子去了汝南为官,全未料想会再一人路过此处,且还……”
其虽说至此处突然止言,但观其不时瞥向自己身后那车,倒也不难猜得是为惊讶自己拉车之举。此事就连自己也未料到,他人疑惑实不足怪。
相反,自己依稀记得自己并未轻易向人透露行踪,这去汝南尚还可能乃为问路之时无意说漏。
可为官之事,想必乃指投奔袁术,此等机密,即便有人盘问也未必会说,怎会轻易告知这毫不紧要之人?其中紧要绝非面上这般简单。
不过疑归疑惑,量此些小贼也难有作为,而思此事早已告一段落,与如今所欲办之事全无干系,被人知晓也罢。与其浪费功夫追究这已过之事,还不如多清闲一阵,只要此众不思加害,实则无关紧要。
其实沉默一阵又被其人抢先问来,眼前倒有另一要紧之事不得不作警惕。即为往日与人结伴同行,常有人替己搭话,稍作沉思倒也无伤大雅,而今又再独行,与人对话之时频频沉默细思。纵然对方再是木纳,又怎不知自己正作盘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