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又说回,那些擒得云涯儿之人,与其说欲盘问,倒不如说仅为炫耀一番。告知此后,便不多言,也全不搭理这边之问,倒是防范未有松懈半分。照此情形,是否真能得脱也已未知,哪有再有心思怪这怪那,全皆用以盘算脱身之策。
盘算片刻,这计策想出不少,却全无一计可行。更为糟糕之是,天上之日明显挪了方位,只怕方才那轿早已归还大营,即便脱逃,再想掳出镜月,也是万分困难。
眼看时刻流去,绞尽脑汁也无半点进展,想来大汉只怕连己被擒也不知晓,盼其来救自也无从说起。只得改将期望寄托此众尚未取己性命,多半未想为难之上。
不知不觉已耗至午后,随那天上之日移动,云涯儿心中念想也越发淡散,不禁心灰意冷。
试想一番,自入黄巾以来,自己所办大小事物,无人相助之时又曾办得几次?也不知哪来自信要来管这镜月闲事,此回若能有名归还,必定如何也不再过问世事。
将至傍晚,也不知此些兵士哪来这般耐性,硬是缚住云涯儿在此静坐了半日,依旧未显半点归意。不禁又再想来,此众自该不会打算在此过夜罢?
幸而此众虽不急离去,倒是真将就连云涯儿也已不作念想那不速之客盼来。只见那人手提长戟,身披铠甲,单骑缓缓靠近。
起先以为如此时刻,自仅杜远能带来意外,可待其行近,观得面貌并非杜远倒是大为疑惑。除此之外,其所着铠甲,显然是那官军配备,至少统领百兵之将才有,真是可谓“不速”。
相较先前直朝自己袭来之时,此众对那官将倒是客气许多,并还行礼说去,“朝廷与我白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将军今回此来可否仅为路过,是被我等误会了?”
而得客气,那边却并不回客气,连望也不望问话之人一眼,双眼仍旧目视正前,“听闻西边又有羌人作乱,你们哪个与之勾结,自行站出,我随意挑选几个带回请功便可。”答非所问,不怒自威。
“这……”尽管有所为难,白波兵士倒仍意外接上其话,“我等白波素来奉公守法,又怎会与乱贼勾结?还请将军莫拿此等大事说笑。”
“说笑?那你几个自行绑了,一同随我回去,我要求不多,只消能充今年功绩足可。”那人仍旧以那魄力非凡气势说此蛮不讲理之言。
更难置信之是,对方蛮横至此,众人竟不敢有半点不满,仍旧唯唯诺诺,似怕触怒于其。想来白波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如此惧怕朝廷中人,遂又猜想是因担忧招惹是非而惊动朝廷,使得事迹败露,才不得不委曲求全。
一通思来,却又总觉此强横言辞三句不离军功,似是有些耳熟。终是忆起当年随同徐晃一齐征讨山匪之时,也是此人半路杀出,强行将功劳抢去,徐晃也不敢多有怨言。如此思之,倒已全可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