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!……”镜月听之气愤更甚,一声打断这边话语,欲言又止。而后转过身去犹豫多时,长叹一声终是想通,抛来一句“那你落至山底可莫怪我不助。”即往山顶攀去。
纵其嘴上这般强硬,举止却仍小心翼翼,一步三探,一副深怕跌落之貌。思此倒也好,至少无需太过担忧,多费功夫自也无妨。
本来一路顺畅有惊无险,待至山顶才是发现所择之处乃为垂壁,大约有那半身之距无可踏处。而镜月虽能将手搭至山顶,但似乎并未抓得撑力之物,仅此之距却难再上。
观其尝试几遭仍旧未成,这边自难再作袖手旁观,不禁伸手去托,无意触其脚踝。
哪想不过眨眼功夫,其竟大呼小叫猛然瞪来,“你、你为何偷摸我脚?”差点连同云涯儿一齐跌落山下,好在这边见势不妙及时松手,尚未遇险。
待到惊魂甫定,自也无暇责备镜月太过大惊小怪,忙作解释乃为助其一把,得来答复可想而知。不过数落罢了,其又加一句“那、那你仅触鞋底不就便可?”倒也算知其之意。
费劲艰难终将镜月推至山顶以后,云涯儿又凭臂力撑起身躯,视线这才将将与山顶齐平,便可见得镜月正趴地上伸过手来。对视一眼,还未明白其此之举所为如何,即又见其慌忙跳起转过身去,摆回先前那高傲姿态。
直至爬回山顶想不过意照之比划一番,才终明白,原来镜月是欲伸手拉己。虽说结果还是未能得其相助,但也足可证实此女之口是心非。
可惜仅此一瞬,之后其便变本加厉更为冷漠,无需言语之时绝不吐出半字,哪怕非说不可,也仅一二字罢,更不消提再有表情。不得不作佩服,亏其如此能忍。
依照云涯儿原本设想,乃为带其返回襄阳隐居一村,毕竟襄阳富庶也少骚乱,躲这白波举事应足有余。不过经得昨日变故,早已改了想法,遂而询问镜月有何打算,欲其前往。
结果其之回答“未有打算”极为干脆,却全无用处。好说歹说又套四字“随你意罢”,反倒使得云涯儿更为尴尬,说好遵其之意,怎又变绕回随己?
想也可知此女这般提防,哪怕就连脚也不可碰之,又怎会遵照己意?只怕莫不是生了误会,以为自己非掳其不可,故而心灰意冷,才隐藏心思,装作无情。
而观时已午后,此刻还远不算脱身,倒也并非商议此事之时。不如带其先往安全之处,兴许能卸些防备更宜交谈。旋即护其身侧领之往东南绕开白波谷而去。
行之未有多久,村镇自是寻觅不得,但未料得竟真遇上数十骑马之众正往这边奔将而来。不想也知此为何众,当即大惊,劝说镜月先行逃回山中。
然而其倒仍旧镇定缓行,也不知是否装成习惯一时难改,还是真觉此不足为虑,并又一言抛来,“此非山中之人,亦非来寻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