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、并非如此。”
言被否定,云涯儿立再细思,莫非其意归中卢村中等候楚阙?且不说能否等来,尚可平安也好,奈何自己几番返回皆颇不顺,只怕早已成为是非之地,其一女子独居其中未免太过危险。遂也犹豫一番,再以实言相劝。
哪想其并未因这边拒绝而显失望,反倒十分谅解,安慰几句便又沉默。以为乃其善良不愿为难于己才强掩心思,尚未想出令其心安之法,其倒又于扭捏当中吞吞吐吐说来。
“实、实话说罢,我意乃指归还山中,而非远离此处……亦知如此要求……”
听其提此,云涯儿已无心思再听说明,脑中满是疑惑。从头至尾自己也未强迫于其,就连跳崖也乃其任性为之,本想纵然多经历了些许波折,倒也算能了却这最后心愿。说到底来,确实无法接受其又提此任性要求。
茫然当中,只见镜月越说越是激动,泪水已将脸颊浸湿,才稍稍回了些神,听其再言。
“……若非我犹豫不决,不敢代替少主妄下决定,也不至于被困山中……方才见得那群传令,想起明日便是白波举事之日,若是再不赶回……”
虽说云涯儿全不想管那白波是否为祸,只求镜月楚阙与自己能于乱事当中保全性命。但也架不住一柔弱女子就在跟前哭得如此委屈伤心,终忍不住劝其平复心绪详尽告知。
原来镜月留于白波当中一直敷衍,惹来其他将军不满,密谋商定将之软禁,又寻一更为貌美听令女子冒充。乃仗除几位将军及其亲信以外无人见过镜月真容,而欲瞒天过海。只是其人不知镜月其实也为假扮。
本来如此倒也还算相安无事,毕竟性命仍在。可那几将军担忧镜月哪日逃脱出面揭发,为免夜长梦多,生了铲除之意。幸得郭大力保,而暗中派人将镜月转送此山中扮为山匪躲藏,以吓退贸然闯入之人。
只是郭大亲信忽然少了百人,又怎能隐瞒得住,自被各位将军发现。各又加之百众,不告真相,仅以严令威胁,明面保护实则监视。
然怎说来,镜月也觉受了郭大之恩,实不忍其行上万劫不复之路,故而异想天开,以为返回山中便可通过其部将其劝阻。更是不惜真再冒充圣女揭发营中那人,而使军中大乱,逼迫举事推后。
其之心意自是不难理解,但此做法却不单仅是有欠考量那般简单。毕竟先前也已得知,郭大这首领有名无实,不过乃为推出号召部众之人,倘若真敢如镜月一般不听使唤,想必自会有人取而代之。
如此一来,莫说制止,只怕连郭大性命也会先行搭上,到时镜月又岂止自责?遂而将此分析于其听之。
谁料其早将过错全揽身上,哪里还有半点理智,甚至连求云涯儿将护其归去努力用到郭大身上之举也已做出。实难想象此女竟然感恩至此,只叹事与愿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