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镜月脾性,既然答应等候,即便候之不耐自行外出,未能找见楚阙,自绝不会轻易离去。而己归时,那石板仍闭,亦可说明镜月并未放松警惕,更不应离,如此说来,便只剩……
思至此处,云涯儿顿时大为自责,未想竟还是中了那调虎离山之计。结合前番遭遇来看,那将不敢冒犯楚阙怕是为真。而有镜月在手,更是无需担忧自己不往,自然放得如此轻巧。千算万算,终是未有斗过那将。
权衡一番,尽管为救镜月而以楚阙之身前往犯险,仍为冲动之举,更陷楚阙不利。奈何此事可谓全为自己插手而酿之祸,又怎能在此之时弃置不顾?
不由思得此竟与害赵锦之时出奇相似,反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。更为追悔之是,自己早在离开长沙时便已决定不再过问世事,偏偏仍不吸取教训,非来害镜月。
若为保全楚阙而逃,此生必将背负双重愧疚,必定再无安生。无论怎思,这白波大营也已是非往不可。
未有料到之是,这番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前来自投罗网,守卫却似乎并未得何指示,不仅不愿放行,亦还驱赶。
疑惑当中,自也不敢妄称圣女,否则万一还未见得那将便被有心之人抓去,能否救出镜月尚还两说,只怕命也难留。只得遵其之意,返身先离。
好在此回守卫并未当己细作而作驱赶,返回之时倒还悠闲。直至行去百步,这才猛然惊觉,营中显然并未那般戒严,愿追一可疑之人如此之远,那前番所为岂不分明就为捉己?难怪会于前哨埋伏,想必自是靠近大营之时便被认出。
一想如此便又联想起那被大汉出卖之恨,为何自己当年未能看出,而留其多年。细细想来,当年赵锦之母似乎也为其引荐而来……越思越觉惊恐,赶忙收住心绪,不敢再想那阴谋。
“不知夫人是为与夫君团聚而来,还是为来争宠?不过似乎不巧,二人如今皆不在营中,我劝夫人还是莫要在此是非之时招惹营中各人为好。”
正愁全无办法再见那将之时,杜远倒又冷不丁从一丘之后蹿出,以那仍无正经之言打来招呼。
本想直接问其是否知晓方才追己那将之事,却忽觉哪里不对。仔细思来,才是想起与其约定在那山中等候镜月之事。于此现身便是说明其已背约,幸而镜月并未返回,否则岂不就此错过?更觉此人已不可再信。
偏偏碍于此刻身份不便责问,其倒先又道来,“本我来此是为喊你夫君赶回与其妾会,结果并未寻见,倒意外见你在此与守卫争执。便思你与廖方将想必许久未见,如今若能三人团聚自是可喜可贺,故想成全此好,特来告知那妾正于山中等候。”
择去通篇废话,这最后一句立使云涯儿振奋许多,莫非真为自己错怪于其,其实仍为助己劳心劳力?
可转念一想,自己脱身直至来此也未过多久,怎够镜月返回并通知其来?细细思之,若非其说谎,倒有另一可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