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此瞬间,忽而猛然一怔,不自觉从怀中取出久未查看之护符,与裙上那图比对一番,除无黄雀以外,祥云之图几无半点偏差。
本以镜月与楚阙联系,有此衣裙并非是何惊奇之事。但不知为何思绪仍旧因此泉涌,眼前尽是四手刺绣之景,挥之不去,道道重叠。
随之景象杂糅一团已难辨清,脑中更如涨满一般几欲炸开,加之本就无甚气力,终是难忍煎熬,闭眼昏去……
睡梦当中,眼前一人若隐若现,时而娇小,时而高瘦;时而婀娜,时而佝偻;时而起舞,时而抱缩……变换各样,犹似两人,却又颇为协调,难辨违和。
直至那人影越发小之,忽而从中裂开化为两道各往左右飞去,云涯儿骤然惊醒,发现护符仍在手中,却不见了衣裙。继而环顾四周,乃至回屋找寻也未再见得。
怪事见多,止一衣裙消失尚还不足令云涯儿惊慌不已。而后稍作镇定,即又放回护符,这才察觉不仅气力恢复许多,身形也早已变回。
复归轻松之喜顿时盖过心中疑虑,赶忙大步迈之,自上而下搜去一番,果然未见有人歇住迹象。知镜月不在,又无气力不支之忧,自是立改主意,直奔山下。
这才未出谷口几步,便见前方有一马车似是极为眼熟。于是凑近细观,发现无论车尾之上箭印,还是车身各处伤痕,哪里仅是眼熟而已,顿时震惊不已。
不同之是,两侧车辕各有一腿绑于其上,似可放下代马支撑。必要之时亦可当屋住,与己往日所想有那异曲同工之妙。
惊叹之余,又观拉车之马不仅外形不似,更全听不懂口令,试之几番,连声回应也无,终是不得不作承认仅为巧合。
与此同时,尚未来及警觉此处荒无人烟怎有马车前来,内里之人倒已先不满,一声斥来,“谁人在外挑逗我马?”随之车帘掀起,现出镜月相貌,这边已然愣住。
“好你贼徒,被我发现竟不逃窜,还敢在此窥我容颜?莫不是以为我为女子好欺不成!”其音再落,已将剑架来,前后动作利落,真似用剑高手。
不过对方装得再怎相似,这相貌也难骗人,云涯儿自也懒管为何镜月又闹此出,非学楚阙认不出己不可,立即答道:“早知你在山下等候,那我何必大费周章赶往山上!”
话语刚出,又觉不对,观来镜月若仅换了衣裳尚还好说,可偏偏所着乃为自己本欲清洗那裙,此不说明乃其从己手中夺走?不由又再多望胸前那图两眼,以作确定。
“岂有此理!”
也不知哪里不妥激怒于其,镜月顿时火冒三丈,直从车中飞出返身直踹己背。虽未伤得分毫,却仍极为震惊,镜月何时有此身手?
“未想你竟倒还有些根骨,那我自也无需留手,纳命来罢!”而其亦是不给思索之机,竟真补剑刺来,直指这边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