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出此言,活泼已收,面上复挂愁容,只是此愁不似先前忧有危机之时,亦与劝己服药之时不似,更似夹杂几分落寞。
不过相比此一时难以弄清事来,是否收下其所赠之剑自更为紧要。随即伸手摸向身后,平日所佩那剑确实不在。
遂将信将疑接过一看,发现此对剑身做工粗糙形状怪异,似未完工锋却极利,更可察觉其上杀气冲天,当即抚之惊叹,“此非兵刃,乃杀人利器也!”
至此已足可断若非身不由已,绝不会携此物于身。但思此刻除要防身,还需护这眼前女子,有兵刃在手,总归好过赤手空拳。
于是将剑托起说道:“恕我冒昧,纵已记不清这四年来到底发生何事,但我仍敢确信此物非我所有,实在不敢受之。今日暂且借用一阵,待至安全之处便立归还。”
也不知是否此言太过强硬,那女听罢竟未再发一言,仅是默默点头整衣,忧愁更甚。思来两番没其好意,有此沮丧倒也寻常,因此也未多言,而照往常将双剑以带束至身后。
待两边皆已整罢,四目相对甚为尴尬,立想自己醒来以后已耽搁多时,既无大碍,应当趁早离去。
欲问该往何处以缓气氛,才是发现还不知如何称呼,已出之言顿似卡在喉中,“姑……不,阿……”
“唤我风铃罢。”
得其提醒,总算又将话接回,“对!风铃!方才听你催我逃去,不知该往何向?”
“阿姊可否再唤我一次?”
未料其不仅不答,反还目不斜视提来请求,虽知其中必有缘由,但却一时难猜,为防其更怀疑,只好先行蒙混回道:“风、风铃啊,怎、怎了?”
“啊!未怎,大概是因许久未听阿姊如此唤我,尚还不适罢!”
其再答时虽强颜欢笑,眼中却明显噙着泪花,也不知藏何心事。这边见之大为惊慌,深怕又再触其痛处,便收言语,安静候之。
片刻之后,其终又再歪头强笑,“四年说长不长,说短却也不短,若是不知其中变故确实不便。他人之事暂且往后再提,风铃如今已是白波圣女,自应先行告知,若往后有人以此诈你,阿姊可切莫上当!”
虽说未能明白其言深意,但此忠告毕竟情真意切,这边自无半点怀疑。并叹难怪会言此处危机四伏,从而认定其中必有隐情,暗下决心绝不牵连这“白波圣女”。
随即风铃总算言归正题,告知应往东北太原,并劝这边仍应与往日一般假扮男子,不可再让他人知晓女子身份,更要改用假名以防万一。
凭着行侠多年阅历,此些自皆心领神会,全无异议,唯独前往太原躲避有些难以接受。观此地貌怎的也不似南阳以南,再往北去岂不越走越远?还不知何时可再返回山中查看众人归否。
不过权衡再三,虽并不知这白波圣女到底是何职务,但亦不难猜但凡挂此名头之人皆来头不小,所办之事大概也应比己重要百倍。
想来此女受尽苦难熬至如今实属不易,理应助之。况且其亦对己有恩,护其归还自为分内之事,自当在所不辞。自也懒再计较其为何教圣女,就此应其之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