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被镜月莫明其妙亲昵之举弄得一头雾水,但观其似已放下顾忌又复往日活泼,倒也放心许多懒再计较,索性安心当这伯长,顺带打听“主公”之事。
而自遭伏归还以后,除偶尔听闻有那散兵游勇不知好歹一轰即散外,官军并未再有多大动静。
杨奉意在直取晋阳,并未进犯途经各县倒尚可说通,却不知那县尉怎想,竟也不主动来拦,放任此去。这所谓护卫伯长自随军走走停停,甚为悠闲。
只此去毕竟乃为攻城掠地,即便无人来扰,面临大战也为迟早之事。跨州越县几日,终于一县郊扎营备战。
不过楚阙早已与上阵杀敌无甚干系,就连操练也因镜月之故,只有己管他人,无有他人管己,往来营中畅通无阻。全然无需为那战事操心,更可趁此停歇之机四处拜访。
然而不知是那“主公”隐藏极深,还是真于白波当中无甚名望,寻来问去也未听得半点与之有关传言,倒是无意得知似有一黑山将领又来造访。
自白波举事以来,各地多有响应,派遣使者前来商议合谋本已不算稀奇。可那黑山将领拜访完杨奉不甚老实,又四处打听圣女之事,倒不得不令这守卫伯长警觉。
思来正事无果,以此琐事调剂似也恰到好处,遂而依寻线索,终于离镜月所住之帐仅剩十数于步处见得那人。
只见其人锦衣华服,举止却与地痞无异,毫无大家风范不说,似还极为不端。若非职责所在,简直望也不愿多望一眼,此刻却要前往盘查,自觉甚为煎熬。
这般悄悄靠近,自以为乃不动声色,却未想得眼看手即搭至其肩,其竟猛回身望,打量一眼即举掌大呼:“我还当是哪位熟识欲捉弄于我,原是廖夫人,失敬失敬!”
其人口中客气,行动则并未跟上,尤其看来眼神岂止失敬。再加其正信口开河,这边自更不满,一眼瞪回,“莫要乱认,谁曾与你熟识!且我尚未婚配,怎会是何夫人!权且当你不知,暂恕无礼,呼我为徐伯长即可,以后莫再弄错!”
“徐?怎半月不见,夫人竟连姓也改,莫非已过倦那神仙眷侣之日,故而撇下廖方将,欲再寻新欢?”
“胡言乱语!”
未想警告一番,反更使其言语不堪入耳,这边顿时火冒三丈一言斥回。可其竟仍无半分惧意,依旧嬉笑非常。
倒是远处守卫被这边唐突之举吓之一跳,各皆纷纷转头望来。为免遭人误会气量太小得罪来使,也只得强压不满,再而说道:“你莫要管我之事,快说为何四处打听那张风铃正居何处?”
“啊!”其倒转变极快,一听这边问罢,即高叹一声,以掌拍额,“看来我这对圣女倾慕之情终已打动一人,夫人莫非是来替圣女约我私会?”
“想得倒美!你若仅是垂涎圣女美色,我劝你还是早些死心,回乡务实些许兴许还可讨得一妻,莫要在此你高攀不上之人身上空费功夫,惹人心烦!”
一听其人直言不讳表明心意,厌恶虽未消去半分,但也不再那般防备,只想此等登徒浪子必定意志不坚,无需多费力气驱赶也会知难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