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其仍未改意,纵然违心,云涯儿也只得一口断定无需其助,并且又再催促,一番下来总算将其劝离。然此状况,真要安心却还为时尚早。
说来方才费劲心机与赵锦攀谈尚还不觉,这番收了心思才是发现右臂被缚不仅难攀井上,就此立之亦颇不自在。
旋即再思,方才与赵锦也算耽搁许久,自己并未有何异状,而攀缘井上至多一瞬之事,应也并无大碍才是。权衡再三,更觉总不能因惧那纹而将自己困死井中罢?终未坚定意志,而解其缚。
待到复展双臂,仍觉这右臂已有酥麻,可作摆动却不能感知其触,不禁感叹幸而自己早早解之,否则再多耽搁一阵,还不知是否能回知觉。
只叹归感叹,当务之急亦不可搁置,因而纵右臂未得恢复,仍旧勉强使力试之,倒并未如想象当中那般不堪,紧抓井壁尚还不在话下。
见得如此,自更不愿再作耽搁,当即一鼓作气猛往上攀,眼看已达井口,可于手搭边缘之际,忽见一道黑影闪过,惊得这边慌忙缩手回撤。
然此之时云涯儿悬于半空,哪里能比平地?不仅手未得力,身更后仰,不落回井中反才匪夷所思。下落之际,惊慌当中又夹侥幸,而忙伸臂又抓,欲先停稳再思复攀。
可谁曾料,千算万算却忘先前本意,直至忽觉右掌刺痛,有如被那千针所穿一般,才知大事不妙。奈何此刻手臂仿佛已被吸住,岂是轻易便可抽回?
伴随掌中痛意消散,这井壁也骤然轰塌,整个人皆坠下井底,但此井早已并非先前模样,这般落之,仍未到底。
不过往日如此经历好歹也有五次,下落一阵反而司空见惯不再惧怕之。甚至不由思来许久未有见那老翁,此番再往拜访一遭倒也不失妥当。
随之越落越深,心中思绪也已渐稳,云涯儿终是察觉此番状况看似与往日相似,实则大有不同。
往日落之,所经确实皆为坑道,可于其中多有实感,无论风吹壁滑,大抵身临其境。
而今日状况,除见眼前景致有改,全未触得周边之物,甚至伸手去试,那壁竟可退去,总之全然不能触得。这般观来,与其说己正落,倒不如说为那井正上升。
又落许久,双脚终可踩至井底,然而眼前既未开阔,也不明朗,唯一可见光亮仅有那已如星点一般之井口,此感亦非井中,更似于那极高烟囱之内。
如此状况之下,云涯儿自是不愿坐以待毙,随即忙展双臂查看。而这井壁确实为真,推之不动拉之不开,想从其中破得一口自不可行。
更为难办之事,此井狭小,不过一人半宽,手脚难以伸展不说,若是入夜仍未想得逃出之法,只怕歇也难歇。
又是一通寻找,也未发现井底有何暗门,终致云涯儿全然收了取巧脱出之想,反觉就此沿壁攀缘登至井口更为妥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