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思来自己正巧使棍多时,也已顺手,若能得此人传授枪法,自更稳妥。既其再提,又何乐而不为?因而一口答应。
再与其人相对而立之时,其已一板一眼将那枪法细细拆开,每挥一击,皆要定住讲解一通,倒比往日军中之教头说得更为详细。
虽其这般尽心,然此终归太过乏味,纵云涯儿竭力克制困意,但也仍未止住不时低头闭眼之举。
几番下来,终惹其不悦,随后怒斥之声接踵而至,“你若不愿习之,我自不勉强,可你明已亲口答应,却仍显此相,到底是为哪般?莫不是见我落魄,又再戏耍不成!”
遭此惊吓,云涯儿总算清醒许多,赶忙摆手辩解,并作保证认真习之。可其人也非脾性温驯,哪里愿听两句劝说便作缓和?顷刻之间,其已弃下手中之竿,转身即往竹屋步去。
此举倒真似那孩童,看得本还心中有愧之云涯儿未能忍住,不禁笑出声来。
纵然此笑只因觉其人有趣,可笑毕竟乃笑,到了对方耳中自无这等想法,立即止步,返身又斥,“其岂有此理,你竟真拿我取乐,枉我对你掏心掏肺,竟看走了眼!”
但其此席话,哀叹有余而愤怒不足,显然少些底气,不仅云涯儿不惧,其也显露几分畏缩。见得此状,这边自知又犯打错,匆忙摆手正欲辩解,可其已无听之意,愤而转入屋去,闭门不出。
而后任凭云涯儿如何劝说,其人也为应声半句,宛如哪家女子正置气一般。唯恐将此失态弄僵,而负赵锦所望,情急之中,不禁将此话说漏,顿时便见那门立开。
“你方才所说乃为何意?”一再见面,其人即是一副震惊之余而难掩欣喜之貌。
难得又再引来其人注意,而思反正此事也非不可告人,既已说漏,坦言自再无妨。
说明前后之事,其人面上惊喜反而消去许多,仅剩哀愁,“若你所言为真,那我知此便已足矣,相见之事还是就此作罢。”
先前其人明是那般兴奋,一眼可见比谁人更欲与赵锦相见,此番忽而神色骤改,不得不令云涯儿大为不解。
询问之下,其人终再长叹一声,缓缓答之,“你有所不知,我日日牵挂于其不过担忧其受委屈,如今其既独当一面,我这老父又怎可再行拖累?只叹我这枪法不能传授于其,倒乃此生一大憾事。”
感叹之余,这边还未想好如何劝说,其忽定睛相望,将那双目瞪得硕圆,惊声高呼,“幸而有你在此,想来我这枪法不但可有传人,更可令我亲女眼见一番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