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桥公小女急促求饶,云涯儿这才知己太过武断,立即收招,终于掌落其额之前止住。
只奇怪是,怎此女刚去,不过片刻又来,也不知其有何企图,于是仍举右掌佯斥,“你三番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!若不如实告知,休怪我告至令尊!”
“我说便是!还请仙人高抬贵手!”一经得吓,那桥公小女当即惊慌不已,摆手说道:“实不相瞒,我本确实已生去意,但仍对周郎转交于我信物念念不忘,遂藏暗处观望。方才见仙人出神,又觉将信物取出,这才生了歹念……”
未想此女倒是敢作敢当,果真涉世未深。想其亦无恶意,便也懒多计较,而将手中玉饰抬起假意问之,“你所言信物可是此物?”
对方惊讶自在意料当中,但也未想其竟会以手遮面,面目夸张有甚,“你!周郎信物怎会有两件?这另外一件,你从何处得来?”话音落后,其面显然已挂愁容,似乎对此不怎满意。
见得如此,云涯儿不由玩心大起,故意曲说,“你那周郎能赠信物于你,为何就不能赠于他人?”
“怎!”眼前女子听之,双眼顿时瞪得硕圆,“莫非周郎他真如父亲所言……”
万没想到这番歪打正着竟将此女实言逼出,那桥公果真与其小女说了不少周瑜坏话。不过思来此些闲言碎语又未亲眼所见,自也不好妄下定论。
戏弄过了,正欲辩解,哪曾料得女子竟猛扑前来,一把打落自己手中玉饰,并撇一言“这负心之人不念也罢!”即扬长而去。
只其举止潇洒,却苦了云涯儿,原想拾起落地玉饰,低头望去,这才察觉那玉已被连巾一同拍至池中沉下底去。
这般观之,池虽不深,但也绝非伸手便可触得其底,加之这亭也有些高度,更是难捞。无奈之下只好改思去往他处与人借来网兜捞之,便朝四周多望几眼,记下方位,匆匆步去。
耽搁几遭,又是通报桥公,又是候其遣人寻网,总算可再复回池边。然而此刻再立先前之处,怎样望之也望不见那包玉之巾。
确认一番,知晓那巾并未被鱼衔至附近,不由顿生疑虑,莫非是那小女趁己离去之时悄悄捞走?物既乃其打落,倒也极有可能早有筹备。
但此毕竟终归乃为云涯儿之猜测,自是不愿无端挑拨其父女,遂未提及半句,而直与桥公辩解,兴许为己记错,再往他处寻找。
费劲心思解了桥公疑虑,总算抽身出来,可遇往见那小女之时,才是察觉其之闺房,外人不可乱闯。若欲求见,不仅要得桥公准许,还需其亲自同意。但若乃其所为,又怎会愿见己?
正愁之间,只听右侧花圃唆唆,那女竟又忽而冒出,不等相问,即抛来言,“仙人莫怪!方才我太过莽撞触怒仙人,你责我便是,切莫迁怒家父!”
其倒懂得退让,云涯儿本就未生其气,自也懒作计较,便伸手去,讨要说道:“那你将玉还来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