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端空惹一场误会并身陷险境,此刻又得脱身,云涯儿倒真已不知该往哪处,只知这江东确实不可久留。
而后又将脑中欲往之处皆再回想一遭,更觉如今故人早已不在,去往实也再无意义。
迟疑当中,忽而听得有人从那树后蹿出,并还伴随一阵欢呼,“那孙贼已中我毒箭,命不久矣,诸位且先尽早逃去静候佳音即可。”原为那刺客已然得手。
只这片刻之间,那孙策便如此疏忽大意,实令云涯儿出乎意料。但无论如何此也乃为人命关天之要紧事,宁可信之,亦绝不可不以为意。因此终是未能狠下心来,又往先前方位寻去。
花费些许功夫以后总算返回,然而此刻孙策早已无了踪影,只剩地上还留几滩血迹,自己不难猜此为孙策所流。观之其血暗红,倒真似中毒。
又再伫立观望思索是否仍该前往救助孙策之际,却又听得几道脚步之声匆匆赶来。定睛望去,所见并非云涯儿设想当中那众此刻,而为孙策部众。
“我已发现可疑之人,你等速随我来。”只可惜对方一打照面便是一句不分青红皂白之言,倒与其主一般蛮不讲理。
旋即骤思,既然孙策部众已来接应,想必其自已脱险,尚还轮不到己来牵肠挂肚。于是懒与众人解释,趁着对方仍还有些距离当口,纵身狂奔。
一路奔之,一边思绪万千,未想时隔多年,未能安稳几日竟又陷入此莫名其妙当中,似是梦境,却又分外清晰,此中原由,实难肯定与那于吉无关。
然正想间,忽觉手脚皆已不听使唤,竟自行动起,“我看你如此多思,若不满足一二,倒也难对得起你这数载以来任劳任怨。今日孙策将亡,往后便再无人可……”
“受死!”
这不知为何自行言语之际,忽闻孙策一声大喝便觉似有何物刺入头中,连同额间那疤整个贯穿。
更为意外之是,明是自己遭了偷袭,却反为孙策先行倒下,细细看之,原其后背正插三箭,想必定为那刺客所使毒箭。
而其躺倒在地,亦不安静,以手紧抓胸口吃力言语,“看、看来我已难再见得天下一统之时,但我也绝不能任由你这妖人胡作非为,若你仍存,仲谋他、必不是你对手,今日也算……”其话尚未说完,便已昏沉睡去。
然而相比之下,云涯儿这边倒也并不乐观,只因身无知觉,才能这般平稳。可此并不表明自己额间鲜血为趟,直至浸没双眸,眼前之景已成一片鲜红。
即便这般,身子竟仍自行苦苦挣扎,忽而猛得摊开右掌,显现出那六枚水滴之纹以后,立朝额间拍来。
此一瞬间,云涯儿终复感知,但除钻心之痛外,实难再分神来,痛苦当中,骤然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