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朝医疗室走的时候,童臻问。
“现在告诉你,恐怕你会打退堂鼓。”周亦阳笑的一脸不怀好意。
童臻不以为然,“还能比上次去的地方糟糕?”
“你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周亦阳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医药箱,两人一起朝外走去。
上了车之后,童臻疑惑地问,“其他医生都去哪里了?怎么来这么多天,都没见过几个,有时候只是匆匆地打个照面。”
“他们也去附近义诊了,那么多难民,又是饥饿又是病菌的,区区几个人怎么忙的过来,去也只能去重灾区,防止发生重大病毒蔓延而已。”
周亦阳启动了车子,两人迎着朝阳出发了。
路上的时候,周亦阳瞧见童臻往医药箱的最下面放了一把枪,顿时眉头挑的老高。
“江承竟然给你配枪??”
闻言,童臻面不改色地合上医药盒,“不算吧,我不配在身上,我放着,有危险的时候再用。”
周亦阳丢给她一个白眼儿,愤愤然道,“我都不知道历经生死多少次了,江承也没见得要给我配把枪,见色忘友的家伙!”
“不是你的说么,那些人抓走你不要紧,抓走我可就不一样了,而且是你让我要惜命的。”童臻振振有词道。
“你还真是听话。”
周亦阳脸上毫无波动,内心却想把江承一脚踢到武装分子老巢去。
这次的车程比较久,上回去的那个小镇才开了十几分钟,这次开了四十分钟才到。
下了车,童臻刚想将医药箱拿下来,就被周亦阳拦住,“拿我的就行。”
闻言,童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看向身后的建筑,这才注意到并不是什么小镇,更像是一座军事处。
土黄的石块堡垒,门前横着钢铁栅栏,里里外外守了十几个武装分子,旁边还有了望台,上面还有位武装分子正端着枪对着她和周亦阳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童臻定住脚步,心里有些抗拒跟着周亦阳进去。
“等进去了再慢慢告诉你,一两句说不清楚。”周亦阳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的情绪,仿佛司空见惯,又或者,对那些武装分子一点都排斥。
童臻有些犹豫,并非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,而是将要面对她不知道的人和事,她担心要是发生什么意外,自己会应付不来,说不定还会连累可能赶来支援的江承。
她非常不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别人带来麻烦。
见她犹豫,周亦阳不多说,直接拉了人就往里走,那些看守的武装士兵似乎认得他,见他上前立即打开了铁栅栏,让他们进去了。
“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?你为什么带我这里,这里也有难民?”童臻心里很是疑惑,可周亦阳什么也不说,就知道拉着他走。
进到堡垒的大厅内,有一位异装士兵跟周亦阳打了招呼,便在前面带路,引他们进去。
穿过重重长廊,每条长廊上都有士兵把守,童臻已经十分确定这里就是某位武装头领的据点,但她依然不明白周亦阳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。
难道是这里有谁得了重病不得医治?
可维和部队是要保持中立态度的,不得插手任何一方派系的事务,周亦阳这么做……真的没问题么?
纵使心里有诸多疑问,童臻就眼看着都被拉入虎穴了,还是先静观其变吧。
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儿,带路的那个士兵终于在一处房间的门前停下。
他抬手敲了敲门,里面出来一位女佣模样的年长女人,看见周亦阳,似乎也跟他很熟似的,赶紧退了两步,微微颔首,领着他们进去了。
房间内的设施很简单朴实,穿过客厅朝里走就是卧室,因为童臻看到垂落着帷幔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儿,床边坐着一位修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。
“周……”
中年男人见到周亦阳,似乎看到救星一般,上前握住了他的手。
两人用阿拉伯语交流了一会儿,童臻听不太明白,但从中年男子的神情和动作来看,似乎是床上躺着的小女孩儿得了什么重病。
周亦阳似乎跟他说了什么,中年男人便朝童臻看了过来,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,立即上前握住了童臻的手。
童臻后退了两步,看向周亦阳。
“别害怕,他希望你帮他治疗他的女儿曼丽,我看过你的记录本,觉得在某些方面,你可能比我更擅长,所以带你过来看看。”
周亦阳退身到一侧,示意她上前看看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。
童臻上前,瞪了周亦阳一眼,“就这事儿,你就不能早说?”
“这不是违规么,怕你不同意。”
周亦阳尴尬地笑笑,然后跟她介绍那位中年男人,“他不是什么武装分子,是维护本地居民的政府军队的头领伊萨,他的女儿在上周不幸遇袭,受了枪伤,虽然没有打中要害,但伤口溃烂无法愈合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见童臻已是面色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