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张先生吩咐加的床。”
当我专心致志地玩扫雷的时候,房间的门又被推开,两个护士小姐姐推着一张病床进来。
“谢谢。”我道谢,然后继续玩扫雷,感觉这个游戏其实是真的很好玩。
这一天的时光就是陪在张子爵旁边,他工作的时候,我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玩自己的,他吃饭的时候,我就喂他,虽然他开始不太想我喂他,可我却一定坚持要这么做。
因为我在一天里能够为他做的,也就只有这件事情了。
到了晚上,我直觉地在他吩咐护士为我特意加的那张床上睡下了,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,我醒了,翻来覆去的,把被子裹了又裹,还是睡不着。
无数次尝试就这么睡下去,但是我就是很难睡着。
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睁开眼睛,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,我偷偷下床,为了不吵醒张子爵,我还特意没有穿鞋。
借着走廊门外走廊的微弱光线,我眯着眼睛开始慢慢在他的床头柜上摸索着,找了一圈,摸到了他的手机,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,好像是我的包和钥匙,但是我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在哪呢?
在床上吗?我让开身体,让门外的光线可以照到床上,我看了床的左边,没有,又绕到右边去。
当我查找床上的时候,突然和张子爵对视上了。
他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还是依旧很亮,吓了我一大跳。
“你在找什么?”他问。
“空调遥控器。”我说;“我被冻醒了。”
他打开床头柜,把遥控器递给我,原来在那里啊,我接过遥控器,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好几度。
这个温度实在太低了,可能对张子爵没什么影响,但是对我来说,是真的冻得难受。
“光着脚站在地上不冷吗?”张子爵问我,然后伸手把我拉上了他的床。
因为我站在地上,他的床又有点高,所以我又一次不小心撞到他怀里,扶着他的胸膛,他的心跳声稳定又有力,我低着头,没有把手从他身上拿开,这医院连消毒水的味道都和我以前肩膀受伤住院的医院一样。
这里的夜也是和当时一样难熬。
我这两天控制了很久的情感在此时此刻还是抑制不住了,我抓着他的病号服,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哭了起来。
我的哭声压抑又隐忍,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,明明是有着这么健康的心跳的人,为什么偏偏要生病呢?
手里的遥控器一路滑落,最后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,又吓了我一跳,我回头,看到它好像被摔出了电池,就想下床去捡。
却被张子爵给锁住了腰。
“想哭就哭,可以把眼睛哭肿,想哭多大声就哭多大声。”张子爵把我摁回他怀里。“想怎么哭就怎么哭。”
一直被封锁的关卡被打开,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。
我抓住他的衣服,蜷缩在他的怀里,被他温柔地抱着。
我不记得我哭了多久,只记得我哭得很用力,哭了很久很久,久到我都记不清张子爵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多久,感觉我这次把我毕生的眼泪都哭了出来。
张子爵整个过程什么话都没说,他的身上特别温暖,是让人一旦触碰到就舍不得离开的存在。
我哭到最后累得睡着了,再次醒来,张子爵的脸就在咫尺,长长的睫毛,高高的鼻梁,薄唇……
我再也没有闭上眼睛,看着他的脸,天色越来越变亮,黑暗逐渐褪去,又是一天。
他到了7点28分才睁开眼睛。
“这么早就醒了吗?”他把我枕在头下的他的手抬高,我事先没有预料到,所以我的鼻子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脸。
还差点亲到了他……我揉了揉鼻子。
“抱歉,我有点麻,想动一下。”他说。
我把头抬起来,让他把手抽出来,我帮他按了按手臂;“还好吗?”
他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