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还浅笑着掷壶,把青瓷小酒钟斟满,他说:“凤九你过来,尝尝这梅花酒可合意。”
舜钰简直气笑了,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,怎还能如此云淡风清呢。
她前辈子就是被梅花酒毒死的,她现在喝哪门子的梅花酒。
锦衣管事见她立着不前,低声催促:“二爷晚膳还未吃哩,这酒菜都热三回了,你快去陪二爷吃两口罢。”
舜钰不理睬他,一步步走至桌前,沈二爷穿着秋香色直裰,面容清隽温善,可那又如何哩,披着羊皮的狼,尽变着法子欺负她。
眼眶瞬间一热,白牙儿咬住下唇,端起酒钟儿,狠狠往地上摔去.....。
砰!酒钟儿碎成几半,泼了一地湿。
“你......你卑鄙!.....不要脸!“备了许多要说的话,此时却一句也想不起来。
她一向最能说会道地........。
词穷让她恼怒又颓丧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,声也颤抖地不行:“踏马飞燕还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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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泽棠笑容敛起,目光略带思索地看着舜钰,不,是田尚书的小女儿田凤九,他其实许多年前是见过她的。
与田尚书并不熟捻,却因缘际会去过他府上,并细细品鉴过他珍藏的踏马飞燕,听他认真的说,小女儿凤九喜欢这个,便给她做嫁妆。其实他那时同旁的官员没什么分别,只当笑谈来听。
见她时不过八九岁的女娃儿,已会背四书五经,正迫着兄长听她八股制义,他也听了几句,心中讶然,那时的凤九,眉眼如清明的柳叶,娇滴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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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踏马飞燕还你就是。”沈泽棠颌首,倒了一盏秋白露来吃。
答得未免太爽快,舜钰眼里噙着泪花,怔怔地有些不敢置信,即如此,又何必强抢了去。
听得他低沉着声继续道:“却不是现在。”
就知道会这样!舜钰用袖子抹一把眼睛,撩袍至他面前跪下:“沈大人贵为内阁辅臣,又居吏部尚书,位高权重,何苦来作践一个小监生,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,来世结草衔环报你恩情。”
沈泽棠面色微沉,眼神一黯,语气很严肃:“你起来,除官场不得为之外,我不想看你在我面前跪。”
舜钰抿着嘴唇起身,听他继续说道:“你能把踏马飞燕偷出,并从太子府安然脱身,想必是造了个假的蒙混过关。这是你的本事,我无话可说。可你是否想过,仍旧会被人认出来?“
”怎会!那日亲见明器懂行的皆被太子诛杀,谁还能瞧得出真伪来?”舜钰不以为意。
听得此话,沈泽棠蹙眉,淡淡道:“莫要侥幸,有个人逃脱了。“
舜钰怔了怔,忽得想起甚么,顿时变了脸色:”.........献出踏马飞燕的人,他不是沈大人府中的帮工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