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积安很年轻,长相清秀白净,个子瘦挑,有着江南公子温润的气派,实难想像这样的年纪,已是妻妾成群了。
舜钰给他作揖,他亦回礼,边打量边轻笑问:“你可就是秦大人的表弟冯舜钰?”
见她颌首便接着说:“我与秦大人相交甚笃,前些日收到他信笺一封,要我带你回京城,明早我即要起程,你可甘愿随我同去?”
舜钰摇头淡道:“我出京历事,经大理寺卿申提选簿,由吏部造册入案,官备流程井然,岂有半途退撤的道理,若真与魏大人同回,只怕到时反连累大人难做。”
“无妨!”魏积安语气带些艳羡:“如今秦大人在朝中之势斐然,更闻徐阁老有意擢升其为工部尚书,你回京的事区区尔。”
舜钰心一沉,难道秦砚昭已与徐炳永沆瀣一气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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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名思绪竟绵延至次日晨间,闻得沈桓来叫门,舜钰慌张张起身穿戴。
昨晚梦影恍乱,秦砚昭及沈二爷交替纠缠,胡思乱想至半夜竟落起雨来,听着滴答打梢声,方才朦胧睡去。
待盥洗毕,她蹬蹬下楼,春寒料峭又兼风雨,忍不住打个喷嚏,便瞧见沈二爷披着丝绒大氅站在门外,他身材高大清梧,很是显眼,沈容撑着青布大伞,杨清穿官袍立侧边说着甚么,是来送行的。
真的起太晚了,让一众都在等她。
舜钰红着脸悄躲在沈二爷身后,却被杨清一眼看见,不知怎地,他对这个历事监生就很喜欢,看着只觉十分投缘,忍不住朝她问:“冯生如今年纪几何?”
舜钰有些莫名,却也如实答,已至十七年纪。
杨清拈髯又问:“不知冯生可有娶妻?“
不曾,舜钰摇头。
杨清满脸惊喜笑说:”吾家有女初长成,姿容娟秀,品性贤淑........。“
他蓦然瞠目,话含在嘴里说不出来。
但见沈二爷朝他淡淡道声告辞,即拥紧冯生的肩膀,颇亲密的往马车方向去,听得冯生嘴里嘟囔着,离远了还能闻他义正辞严,说着君子之修身,内正其心,外正其行等,再观侍卫皆见怪不怪的模样。
他觉得有些五雷轰顶,拉住提食盒走最后的沈桓,指着那上马车的身影,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:”沈大人和冯生,他们俩可是........。“
沈桓拱手朝他笑了笑:”杨大人,有时实在需难得糊涂一下。“语毕即匆匆入了烟雨中。
难得糊涂.....。
沈恶霸让他难得糊涂,个指挥使让他难得糊涂,杨清愣怔许久后,才望天地而沧然,他的官场生涯里,难不成只能难得糊涂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