舜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。
往宿住的院落跑去,瞧见门前已无侍卫把守,莫名就慌慌的,跨进门槛,虽是佳木繁花正盛,却寂静的杳无人声。
她随意推开间屋子,是沈桓的房,绕了两圈,虽一如既往地凌乱,可行李俱无踪影。
不死心的每个屋子进去又出,最后才回到自个房里,夕阳恰从窗棂溜进来,给堆在墙角的两个箱笼,渡上一片零星的晕黄。
恼怒、难过、恐慌、孤单、酸楚.....喉咙里满是苦涩的滋味。
沈二爷就这么丢下她走了,若是数月前时候,她的思绪定会波澜不惊,或许还会洒脱的笑一笑。
本就一个人许久了,早已忘却两个人的暖。
可沈二爷偏要耍着手段把她明里暗里宠溺.......不知不觉怎就依赖上了,才会让她此时这般的伤心失落。
偏生忘记前世里,他就是这般冷酷无情,照样是说抛弃就把她抛弃,连声招呼都不打的。
她默呆了半晌,忽用袖子抹把眼睛,辄身直朝外走,穿园过院,待空气中弥漫干草马尿味时,她已至马厩栏边。
马夫在同个小丫头嘀嘀咕咕说话,舜钰认得,是唐金姑娘身边做粗使活儿的丫头如画。
如画见是她,笑嘻嘻的撩裙走过来见礼,舜钰微颌首,只看着马夫问,沈大人马车去了哪里,众侍卫的马可还在?
马夫忙拱手回话:“申时沈大人乘马车与众侍卫离了应天府,听闻是要南上去江西哩。”
最后一丝希望殒灭,舜钰握了握拳头,咬着嘴唇漠然离开,才走几步却被知画拦了去路,听她低声道:“冯大人在青龙山涉险时,可曾瞧见过五姑娘?”
舜钰蓦然警觉,一个粗使丫头怎会详知青龙山中事,重新将她上下打量,不答只淡淡问:“你是何人?与沈大人有何关联?”
知画原道这冯生常在沈大人跟前走动,瞧他俩状似颇亲密,以为是一途之人;可此时却见她横眉冷对,生硬疏离的模样,心底反倒有些吃不准,遂讪讪道:“听我家夫人提过两句,便记在心里,是奴婢出言唐突了,望冯大人见谅。”
舜钰看她会儿,唇角浮起抹讥嘲的笑意,看,沈二爷甚么都瞒着她呢,其实他从未对她敞亮过。
不再搭理知画,她径自去寻徐蓝,老远已听院内笑声鼎沸,推门迈进槛内,有十数将士,或站或蹲或立正在围观看好戏,是徐蓝在和副将郭远比试剑法。
她蹲在花荫下托着腮,眼里映满徐蓝矫健的身姿,但见他手握长剑,剑气如虹,光华耀眼如雪练般,或低俯仰背挥舞,或腿踢招势昂然,道道白光如千条蟒蟠,直把郭远手脚压制的无用武之地,他没得办法,趁挡抽身而逃,蹬蹬窜上树不下来,嘴里直喊饶命,众将士脸上展着悦色,仰颈直把郭远高声调笑,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。
有兵士端一铜盆凉水来,徐蓝扯去衣衫,露出坚硬健壮的胸膛,已是密密覆着一层汗珠,他举起铜盆将那水浇泼于身骨,道道凉水混着汗珠从肩膀往下流,极快的隐进精悍窄实的腰腹,滚进松松系着的荼白裤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