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囱青烟袅袅,狗儿猫儿围在厨房门边嘤呜打转,满院里皆是饭菜香。
舜钰帮衬着端摆碗箸,萧夫人好手艺,摆了三席,除从熟食担子买回三四碟熏肠、酱鸭、糟鹅掌外,桌上还有现做的一盘酱烧五花肉,一盘豆瓣胖头鱼,一爬酥烂的猪手,并三四盘新鲜炒蔬,一大盆鸡汤,浮着层黄油儿,香喷喷地直往人鼻里钻。
众人落座,连日里风尘赶路,难得见到柴火气儿,吃得又馋又急,一碗饭儿扒几口已见底。
萧夫人又端来一盘炒螺蛳及一坛金华酒来。
萧乾直接拿手抓颗螺蛳放唇边一嘬,再把壳扔了,舜钰不曾吃过这物,瞧他吃得很香,似乎味道很美味的样子。
萧夫人朝她笑道:“你也尝尝,这是方才农忙间歇,我在水塘边摸的青壳螺蛳,剪了尾尖,加了辣椒姜蒜大火炒,喷过黄酒,可没一点泥腥气。”
舜钰瞧那螺蛳红油光亮,掺着碧绿的尖椒、大片的黄姜,看去鲜鲜辣辣,挑人动筷。
到底没吃过,她有些犹豫去看沈二爷,却闻到一丝酒气,看他正吃尽一盏酒,又倒了一盏。
“你不是路上不许吃酒麽,怎吃个不停?”舜钰撇着嘴问,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呢。
沈泽棠捏紧盏儿,默了默才道:“无妨,我有分寸。”
萧乾把螺蛳嘬得“滋滋”响,朝她道:“你看他作甚,他又不是螺蛳,你拿颗尝尝不就得了,这村里论谁家螺蛳炒的味最好,非这婆娘莫属.....别拿筷挟,上手最够劲。“
舜钰听得弯起嘴角,学他模样,拈颗螺蛳放到嘴边,使劲一吸,那点软弹螺肉混着鲜辣汁水,盈满唇齿舌尖,好吃极了。
”再来一盏酒,吃一口赛神仙哩。“萧乾喊了一嗓子,众人呵呵笑起来。
沈桓挠着头发急:“萧神医,我咋吸了半日,就吸不出来。”
“无福无福。”萧乾直摇头,看着舜钰倒吃的利索,转眼面前一堆螺蛳壳,急瞪了眼:“这谁家养的孩子,忒能吃些,给我留点。”
舜钰边吃边瞟扫沈二爷,见他懒懒的态,便是徐泾同他话,也不大吭声儿。
想让他也尝尝这炒螺蛳的,转念又算了,如沈二爷这般甚是儒雅的男子,怎可能如她与萧乾,噘着嘴嘬螺肉,指间油津津,实在斯文扫地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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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深院,梅树花开赤若胭脂,那女子倚树而靠,穿着件半新不旧荼白锦袄,鹅黄裙儿,胸前已然红渍斑驳,忽得颈子微动,又是一缕鲜血顺嘴角涌出......。
沈泽棠喘着气坐起,额上覆了层密密汗珠子,背后衣裳湿透,黏着脊骨很不舒服,他待心跳缓和才翻身下床,从墙上取下一柄青龙剑,缓步走至院郑
他祖上满门武将,少年时也习的一身好武艺,只是身为朝堂文官后,除非不得已,他不太再舞枪弄剑,只为将那股子凛冽之气掩藏,平和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