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萧乾正把喷香的玉米棒子送进嘴里,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,听得问:“萧大夫你在作甚?”萧乾本就做贼心虚,顿时唬了一跳,扭头回看,不是旁人,却是舜钰,顿时松口气,压低声赶她:“深更半夜不去歇着,到处瞎胡逛,这乡野村镇时有鬼怪出没,被它们缠上可要人命。“
舜钰依旧笑嘻嘻不上当,吸吸鼻子:”原来你在烤玉米棒子呀!“话间一个窜步,俯身就将另根玉米握在手里,烫的很,颠来倒去咬一口,焦香嫩甜的滋味。
”你.......。“萧乾瞪她动作如行云流水,真是不当自己外来客啊,悻悻嚼着玉米,哼唧嘀咕:”被沈二爷宠娇的丫头。“
舜钰装没听见,两人不再话,只专心吃着,灶膛内的火苗簇簇渐灭,有只灰鼠偷留地面的玉米粒子,一溜眼钻的没个影儿。
舜钰忽然道:“萧大夫,我会因蛊毒而死罢。”
萧乾不曾想她突然冒出这句,一颗玉米呛到喉咙,咳了半晌才抚着胸:”可恶的丫头,祸害遗千年,你没那麽快见阎王。“
舜钰心稍定,听他接着道:”虽死不至于,活罪却难逃,秦仲老儿的『药』方你勿要在用,只管吃我给的『药』丸子即可。“
.........活罪难逃?舜钰变了脸『色』,欲待要问个详细,却见他慌急慌忙的站起,只道房内灯烛燃起,婆娘醒转,匆匆就跑了。
舜钰慢慢啃完玉米棒子,发了会呆,这才压灭残火出的厨房,回至屋内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却睡不着。
窗外黑漆漆的,静听月游风走、刷喇喇树枝摇动声,灯花“啪”地炸了一下。
她索『性』坐起身趿鞋下榻,至桌前翻开青皮纸册第一页,提笔润墨书道:替沈二爷用夏布缝直裰一件,压制蛊毒『药』丸改吃萧乾所配,徐蓝......。
舜钰顿了顿,今日不知怎地,姚勇未认出情有可原,怎地竟连徐蓝也......她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了,前世里如镌刻脑中的大事儿,现朦朦胧胧仿若隔着一层纱般,得仔细回想才忆得起来。
她神情一凝,难道这便是萧乾所的活罪难逃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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际才泛起鱼肚白,四五马车从惠民『药』局出,摇摇晃晃直朝军营而去。
舜钰掀帘朝外望,街上空落落无饶痕迹,只有一条青白的街道,寂寥的晨风四处『乱』卷,吹得商户幡牌哗哗作响。
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狗,夹着尾巴有气无力的走着,不知从哪里窜出十几壮汉,头围红巾,手持大刀,赤着满是疤痕的胸膛,打从车侧过,其中个恰于舜钰视线相碰,眼里闪过一抹凶戾残暴的光芒,听他哼了声:“娘们倒水灵。”
一只手伸来打下帘子,是医事曹明,他朝舜钰蹙眉警训:“簇不宁,出行应多避让。虽流民盗寇念医者仁心,不至主动招惹,但你若因此言行大意,挑动其邪『性』,定会引来祸端,冯医女可有谨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