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玉颌首,又给朱颐拱手作揖,简单话别几句,径自走了。
“这田商行为举止颇古怪。”朱颐吃了一肚子肉饼,觉得有些撑住,朝椅后靠着道:“先前的话你说了半句,后续是如何?”
沈泽棠替他斟茶,一面道:“皇帝禀性敏感重声望,让他于京城弑至亲,必惧被天下唾弃,名臭青史。是以王爷与他面对时,需将威凛之势敛收,显和善贤良姿态,凡事多顺之,他更无借口可寻。王爷要提防的唯有徐炳永、周忱、夏万春一党,他们是要置你于死地的,便是皇帝不肯,亦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,悄然行动。”
“他们又能奈我何?”朱颐有些不以为然。
沈泽棠面色凝肃:“我收到封密信,‘鹰天盟’的刺客近日从各处陆续进京,数目之众实难预料,他们武功高强,计划缜密且心狠手辣,犹擅使毒与人蛊,王爷宫中进出需精良侍卫把守,谨防突来祸端。”
朱颐沉默了好一会,慢慢道:“我倒想了个妙法,不如将计就计.......。”
他看向沈泽棠,顿了顿,彼此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笑容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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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姜从书房出来,并未着急回栖桐院,由采蓉陪着,穿堂过院来至沈荔的住处,见门上匾书”蕾藏院“三个大字,心底暗觉惊奇。
寻常闺中女子厢房,取名多以院中景、或抒心中情,如自己所住“栖桐院”,种了数棵梧桐,二夫人住处取名“藕荷苑”,筑一潭荷塘,而大夫人与少爷的住处,则取名“孝廉居”,隐诲仕途之意,她倒猜不透“蕾藏院”是做何解。
正这般想已走进院落,邓嬷嬷及两个丫头闻声,急迎来见礼,陪笑问:“二奶奶怎来了?夜黑怎也未提灯引路?”
田姜笑道:“今夜月色皎若银盆,倒不觉得路黑,从老爷书房出来恰路过这里,就过来看看荔姐儿,可是睡下了?”
“睡到不曾睡,如今秋冬之际,天短夜长,正在灯下勤做女红呢。”邓嬷嬷解释着,另两丫头争相打起帘笼。
待进得屋内,沈荔听得响动下炕来迎,稚气小脸满是紧张神色:“爹爹生气了?”
田姜摇头微笑道:”你爹爹是最明理的,孰对孰错他一听便知,我们又无错儿,他能气个甚麽!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