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容恭敬道:“如二爷交待那般,只说梁国公府徐老夫人有紧急事,把夫人接去了。”
“老夫人可有说甚麽?她有提何时归府?”沈泽棠再问。
“属下先找过法印住持,他请老夫人亲自代抄佛经亦可行,且不久会有得道高僧游历进寺,又劝服老夫人多待几日,听过高僧宣卷讲经后再归府,老夫人答应下来。”
沈泽棠颌首,田姜被劫掠万不能走漏风声,他沉吟半晌,才道:“沈容,将翠香送入梁国公府养伤,我稍刻修书一封,你一并亲自交至徐令手中。”沈容肃颜应承。
他又朝沈桓命道:“夫人被劫一事不得外传,府内亦不能提,若被我听得半句流言,拿你是问。另,此次绝非机缘巧合,必是早有图谋,提醒众卫严防,府内外巡逻务必警醒。”沈桓拱手应诺。
“去吧!”沈泽棠命他们退下,徐泾随在边忍不住低问:“夫人被劫可是冲二爷而来?”
沈泽棠不置可否,现在任何想法都会混淆他的判断,是不是冲他来总会知晓的。
他撩袍踏上马车,想想又把徐泾叫到近前:“看使的刀法劈砍痕迹,是训练有素的刺客,急召清风来见我。”
徐泾忙称是,沈泽棠不再多言,他抬手轻揉眉宇间的疲倦,帘子簇簇荡下来。
不知何时天际已挂一轮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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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姜望着窗外皎月出神,忽听有脚步声,接二连三进得房来。
她辄身看见八九个丫鬟婆子,有的在置一席酒菜,有的铺设被褥帏帐,还有手捧凤冠霞帔销金盖头的,两个喜婆提着篮儿,里搁满“撒帐”用的金钱彩果。
田姜略含讽刺的微笑,缓步走至桌前坐下。
过来个赞礼婆子,满脸堆笑见礼,自称姓李,她道:“秦大爷今晚要与夫人成亲,虽然比不得高门大府仪程热闹隆重,但这里该有的也是一样不缺。”
田姜似没听到般,只是不理,看着一桌酒菜,倒觉有些饿了,拿起筷箸各挟了些小菜至碗里,慢慢吃着。
那李嬷嬷便不再多说,去点燃龙凤喜烛,又烧起一炉合欢香。
不晓过去多久,田姜含香茶漱口时,帘外有丫鬟禀报:“秦大爷已至二门,朝这边过来了。”
李嬷嬷急忙凑近她,陪笑道:“请夫人换上凤冠霞帔罢。”
田姜依旧不理,那李嬷嬷又劝二三趟还是不济,终变了脸色,心底暗暗发急起来。
京城官媒当道,她这样没家底的,只能在京外远郊给人做亲,赚些微薄银两度日,这趟被秦大爷找来做亲,既得了丰厚赏银,自然要竭心尽力把这桩事办齐全了。
更况她生就一双富贵眼,见秦砚昭锦衣罗裳、气宇轩昂,侍卫围簇,显见来头不凡,再观田姜虽美若天仙,但到底已梳起发髻,不是个黄花闺女。如此一想定是金屋藏娇的桥段,此女未见得有多正经。
这般算计下来,她便壮起胆儿,肥厚手掌去解田姜衣襟,嘴里嘻嘻笑着:“怕甚麽羞,还不赶紧把衣裳换了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