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姜很镇定:“但得你有所求,我必竭力为之。”
“是麽?!”曹瑛话里隐含嘲讽,忽而伸手如电捏住她的下巴尖,再凑将过来,他紧盯这张愈发娇柔妩媚的脸儿。
她的眼睛里,除却月光便是他。
“骗子.......再不会上你当。”灼热的呼吸扑颊喷腮,金华酒冷洌香味萦绕田姜鼻息间,她蹙眉躲闪,又躲闪不得。
“你掐痛我了。”田姜选择直面,无所畏惧地望进他的眸瞳,除却他还有月光。
“你把身子给我罢!”他突然道,青龙山初见,那份想将她压在身下的欲念就未曾消停过。
田姜怔了怔,他眼中簇燃的火苗依旧熟悉,不由哭笑不得:“曹大人,我肚里怀有四月余孕,还是双生呢!”
曹瑛垂首朝她少腹瞧去,见她爱娇的抻腰一挺,故意把肚儿鼓着给他看,唇角无声地浮起一抹笑意,又迅速摒去。
调转眼神,语气阴沉沉地:“怕甚麽,我有的是法子,即能爽又不伤你肚子。”
........这样吓唬她真的很好玩吗?
田姜也是叹气了,前世里曹瑛官至北镇抚司指挥使,秩品三品,曾因皇帝祭祀随驾扈从,她乘舆车,隔纱帘窥其驰行马背,着大红麒麟锦服、腰佩绣春刀,气势狠厉凛冽,她对北镇抚司素无好感,甚还有些畏惧,却很得朱煜器重,却不曾想,昊王率军大破皇城时,先将朱煜及她围困的,竟是这鲜衣怒马锦衣卫。
她不挣扎,想想开口道:“若曹大人铁了心一意孤行,我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岂抵挡的住,却也无颜再苟活于世,还请您言而有信,将沈二爷救出,不枉我赔上这三条性命。”
曹瑛神情莫测看着她,就是这副倔强又不示弱的模样,楚楚动人的不行,勾引的他午夜梦回时总是惦念。
倏得缩回手,执壶倒酒,一饮而尽,辛辣的滋味滚烫过喉,终是拉回了欲要偏离的神智。
“我不过区区千户,便是北镇抚司指挥使,也无那能耐将沈阁老从昭狱救出。”曹瑛淡淡道:“我与朝中官员不相熟,你若有法子,可让言官每日为沈阁老规谏皇帝、弹劾徐炳永秦砚昭,虽不能将他从昭狱放出,好歹在里面的日子不至太过辛苦。”
“秦砚昭?”田姜抿了抿唇:“他怎会扯上瓜葛?”
曹瑛并未答话,又吃着酒,半晌才说:“天色已晚,沈夫人请回罢。”
田姜只得起身告辞,走出船舱,由陶嬷嬷搀扶着上岸,沈容在后尾随,她走了五六步忽然回首,见得一个穿雪青色直裰的青年男子,闪入画船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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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陆嬷嬷回至福善堂,沈老夫人坐房里,正凝听白衣庵的姑子唱佛曲宣宝卷,她避让一边侍立不响,待得月影过花窗,那姑子才止念,在摆好的佛盆里烧了千卷陀罗经,方才双手合十离去。
沈老夫人吃茶时,陆嬷嬷待人散方上前回说:“........劝了大奶奶几句,百般听不进去,一直恼着,是以没敢把林哥儿退亲的事讲与她听,怕是晓得后不知要闹成甚麽样子。”
沈老夫人将茶碗往桌面一顿,冷笑道:“她亏得说起还是我们沈府的嫡长媳,此时不曾想过如何共度难关,整日里只知鼓唇弄舌、怨词詈语,好似天塌下来一般,小家子气十足。我当年便是百般瞧不中,若不因祖上的关系,岂肯她嫁给大儿为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