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死,金子钊便要守三年的孝。
届时他以不愿误了段音娆的好姻缘为由退婚,任谁也说不出他和段音娆的不是。
而只要段音娆没了婚事在身,你再求父皇为你们赐婚就容易多了。”
话落,他又姿态闲适的饮起茶来,仿佛他方才所言不是要谋害人命,而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,那么的云淡风轻,那么的漫不经心。
傅明朝都听愣了。
好半晌之后,他方才迟疑道:“还……还有别的法子吗?”
就这样伤及一条人命,虽说是将死之人,可他到底于心不忍。
傅云墨摇头:“没有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主意我给你出了,用不用就是你自己的事了。”
傅云墨说这话时语气很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,尽管他心里认为傅明朝妇人之仁,就像傅明朝认为他心狠手辣一样。
但事实却是,妇人之仁束手束脚,心狠手辣却可以为所欲为。
为了娶到媳妇,傅明朝最终选择心狠手辣。
而为了能够顺利的娶到媳妇,他更是将自己“卖”给了傅云墨。
“你是不是有办法弄死金家的那个老头?”傅明朝心知这事儿宜早不宜迟,但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,可他觉得傅云墨能。
傅云墨居然能提出这个办法,便必然有手段实施。
果然,那位太子爷轻点了下头。
傅明朝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,却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你帮我动手,日后你有事,我任凭你差遣。”
傅云墨浅浅的勾唇:“好啊。”
许是念着傅明朝如今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,傅云墨离开康王府前难得好心的叮嘱道:“稍后段家若来接人,你便放段音娆回去,对外称病,谢绝见客。”
“为何要称病?”
“不称病,你是要承认自己欺君吗?”不是重伤未愈吗?撒谎撒的连自己都忘了?
经傅云墨这么一提,傅明朝才恍然想起自己骗江夏太守写的那封奏报。
是了,他如今还重伤未愈呢。
可是方才在街上又是拦轿子又是扛人的,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,谁还会相信他身上有伤啊。
傅明朝面露难色:“众人瞧的分明,我纵是装病装的快死了怕是也没人信啊。”
“旁人信与不信皆不重要,重要的父皇肯信,愿意信,这便足够。
你命人去城中散布流言,就说你回来时的路上遇到了一名神医,已将你身上的伤治的七七八八,只是回来撞到段音娆与人成婚,一时急火攻心病倒,带累了旧伤发作。
你这些小九九瞒不过父皇,他心下明镜似的,若要帮你遮掩,便会派个信得着的太医来,你配合着装装样子就是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万一皇伯父要是不帮我遮掩呢?”
“他若戳破你的谎言,便等于承认了你欺君。
欺君之罪,可是要株连九族的。
父皇惜命,是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帮你圆谎的。”
“……”多损呐多损呐!
傅明朝觉得听君一席话,胜作十年恶。
这一番弄虚作假操作下来,搞得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真的有这么段经历了。
该说的都说完了,傅云墨便起身离开,走的时候顺走了厅中的一个摆件。
那是几枝白玉雕琢的梨花。
雕工之高超、技艺之精湛自是不必说了,难得是造型新雅,几处花瓣和枝干竟都是空的,里面装了一些香粉,散发着一丝淡淡的香气。
傅云墨一看到便想起了他小媳妇,是以果断拿过去送给她。
傅明朝承了他的人情未还,自然不会去计较一个摆件。
更何况和媳妇比,一个摆件算得了什么!
傅云墨离开康王府后不久,傅明朝派去金府盯着的小厮便回来报信儿,说金府门口的大红灯笼都撤下去换上了白的,金子钊也从段家匆忙赶了回去。
傅明朝听后都震惊了。
心说傅云墨这动手动的也太快了吧,活像他隔着老远就掐着金家老头子的脉门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