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步廷宴则表示:“你有心那你就去救他呗,非逼着我去算怎么回事!”
“你!”
“是陛下下旨将他关在天牢的,我们能怎么办,我劝你也消停点吧,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,有那闲工夫选选夫婿不好吗?
这么乐意救苦救难,怎么?想种善因得善果下辈子当菩萨呀?”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!他可是你爹!”
“我谢谢你提醒我啊,他这时候想起来我是他儿子了,从前却没看出来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再说一次,你要去救他你就去,别来烦我!”
“是三叔说,他将保命的法子告诉了你,若非如此,我才懒得与你废话呢。”
闻言,步廷宴冷笑一下,嘟囔道:“还保命的法子……我看是催命符还差不多!我反正是怕死,你不怕死那就告诉你好了!”
说完,他将步泓当日告诉他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步非萱。
甚至连步泓的叮嘱也一字不落:“你若去找段辉,那就说当日奸污季氏的人是二伯,可你要是去找段朗,就告诉他,我爹也是他爹。”
步非萱整个人都震惊了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她三叔口中所谓的保命符竟是如此腌臜龌龊的一桩往事。
见她僵在原地没了反应,步廷宴讥笑道:“怎么?不去救你那可怜的三叔了?”
“……二哥,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父亲啊。”她不懂,他怎么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提起对方。
“呵!他供我吃喝玩乐我自然愿意认他是我父亲,可他成为了阶下囚,我为何还要认他?也就只有你把那个畜生当人看!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走吧,别耽误我跟小美人红宵帐暖。”
这话一出,果然气的步非萱拂袖而去。
步廷宴收回视线,面色不虞。
他恨步泓。
若非他懦弱无能,早就把他给杀了,根本轮不到别人动手。
那个畜生,强抢了他已经嫁为人妇的娘亲回府,不顾她的意愿百般强迫她,后来腻了便将她丢在后院不闻不问,最后郁郁而亡。
死的时候,不过一卷草席被抬出了侯府,连个坟冢都没有。
再后来,是他的奶娘,因为不堪受辱投井自尽。
还有他身边比他略大几岁的婢女,一直如长姐一般照顾他。
他知道她与府中的长工情投意合,还说待她日后成亲一定给她备一份嫁妆,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。
结果,也被步泓染指。
步廷宴看着他的所作所为,想着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,想杀他但不敢,想自尽又不甘,于是终日寻花卧柳,不务正业。
他堕落的想,花些银子给那些青楼歌姬,总好过有一日畜生似的上街强抢民女。
如今,罩在他头上的那块乌云终于要散去了,他比任何人都要开心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步廷宴起身朝外面走去。
他去见了步廷远。
对于这个弟弟,步廷宴同样没什么亲情,有的只是厌恶。
因为步廷远和步泓一样,也是个不顾伦理纲常,眼里只有那档子事的畜生。
不过如今好了,步廷远卧病在床,没办法再出去祸害姑娘家了。
步廷宴挥退了房中的下人,在步廷远疑惑的注视下,忽然拉过被子蒙住了他的头。
初时步廷远还拼命挣动,没一会儿就没了动作。
人就这么被活活闷死了。
步廷宴松开手,觉得心头的那块大乌云已经彻底散去了。
他将步廷远的身子转向榻里那一侧,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寝房,对门口的婢女说:“三公子睡了,先别进去打扰他。”
丫鬟自然应是。
步廷宴离开,负在身后的手还在抖。
他一路走,先出了步廷远的院子,后又出了武安侯府,最后径自走出了长安城。
此后许久,都无人再见过他的踪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