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房之中,喜娘婢女通通愣住,错愕的望着两位主子。
展丰一直候在廊下,听到尖叫声还以为怎么了,急匆匆的闯了进来。
段音挽一看到他,立刻就指着他问贺君拂:“他是谁呀?!”
贺君拂皱眉朝展丰看去,面沉如水。
展丰见主子安然无恙,忙低下头去恐唐突了王妃,并主动为她解惑道:“回王妃的话,属下名唤展丰,是王爷的护卫。”
话落,他施了一礼便匆匆退下。
段音挽僵住。
护卫!
这么说来,自己当日去畅音阁偷看把他错当成了毓王?!
想想自己干的这蠢事,段四姑娘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四喜丸子上。
而贺君拂那边呢,也渐渐回过味来了。
段音挽虽说较之之前瘦了不少,但终归还是原来的那个人,仔细打量打量便会找到从前的影子。
之所以方才没认出来,皆因乍看之下的冲击力太强,把贺君拂的脑子给冲迷糊了。
他以为掀开盖头看到的会是一个白胖白胖的大媳妇,结果却是一个纤细窈窕的小媳妇,这换了谁第一反应都得觉得是换人了呀。
但此刻想来,他也明白了。
那日他在假山后偷看段音挽时,毕竟隔着些距离,而且那会儿她素面朝天,不似今日这般描眉傅粉,还身着一袭大红喜服。
媳妇肯定还是他的媳妇,只是瘦了而已。
“咳咳。”掩饰的轻咳了两声,贺君拂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。
他朝愣在一旁的婢女吩咐道:“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,先下去吧。”
那合卺酒还没喝,喜娘也不敢吭声,默默退了出去。
待房中没了外人,贺君拂方才走到段音挽身旁坐下,再次开口道:“方才之事其实是个误会,你莫要往心里去。”
段音挽垂着头没吭声。
她心说我能不往心里去吗?你都嫌弃我了!
段四姑娘还以为贺君拂也曾暗地里偷看过她,恰巧也是因为看错人了,所以才急冲冲的登门求亲,结果刚刚一掀盖头发现她不是他原本要娶的女子,是以才放声尖叫。
唉,白玩了命的减肥了。
段音挽这边兀自伤感,贺君拂见她沉着一张小脸不说话,料想必是自己解释的态度还不够好,于是进一步补充说明:“我初见你那日,你脸上还肉乎乎的,不妨今日一见竟清瘦的如此,是以一时没有认出来。”
闻言,段音挽惊讶的转头看向他。
见媳妇终于肯搭理他了,贺君拂忙趁热打铁:“如今这般也是招人稀罕的!”
“你……你原先就见过我?!什么时候?”
“就那日你大哥成亲,我看到你在凉亭里吃肉丸子。”
一想到自己大快朵颐的样子被他瞧见,段音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。
贺君拂浑然未觉这话有何不妥,继续说:“正是因为那日一见钟情,所以我才等不及第二日就让媒人登门说亲去了。”
这话段四姑娘就更意外了:“一、一见钟情?对我?!”
贺君拂点头:“是啊,对你。”
想了想自己当时的状态,段音挽狐疑道:“你不嫌我胖啊?”
贺君拂用力摇头:“肉乎乎的多招人稀罕。”
段音挽了然:“哦……原来你喜欢胖姑娘。”
谁知贺君拂听完依旧摇头:“我不喜欢体态丰腴的女子,我是喜欢你,你胖了瘦了我都爱。”
这话过于直白大胆,让段四姑娘本就泛红的小脸颜色愈深。
见状,贺君拂心知她心里的误会是解开了,那接下来就轮到他翻旧账了。
“看你方才的反应,是把展丰当成我了?”
“……啊。”
“你是因为见了他,所以才允了这门婚事的?”这个认知多少让贺君拂心里有些不舒坦。
明明知道这话题有些敏感,可段四姑娘实在啊,有问必答,老老实实将原委讲了个清楚。
她坦言道:“婚事是爹娘定的,我是听说自己要嫁给你太过好奇,便偷偷溜去畅音阁想偷看你长的什么样子。”
“结果把展丰误当成了我?”
“嗯嗯。”
瞧她这股实诚劲儿,贺君拂一时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。